不打算深究。
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北凉都城的百姓都知晓九殿下向来恣肆任性，凭借自己的心情行事，就连太子都常常被自己的九弟气冒烟，却依旧要维持自己慈和友善的兄长形象，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
就像是他救绫希，因为心血来潮，忽然想救，就救了。
“我数到三，安顺殿下跟着我行动。”
步殷楼开口。
绫希点头。
“一。”
“二。”
“三，跳——”
步殷楼率先动作，从马车上跳下去，绫希反应比他要慢，紧随其后，从发疯的马车上跳下来。
绫希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她甚至都不能确认底下是否如步殷楼所说有河流，少女心跳急促，坠落的失重感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倏然落入冰凉的河水之中。
她不会水，手臂胡乱挥舞了两下就径直沉入河水深处，口鼻都被河水淹没，不断冒出细小的气泡，少女蓬松柔软的长发如同水草般飘散在河水之中，她下意识地闭着眼，嫁衣瑰丽如火焰浮沉，似献祭给河神的新娘，是一种凄艳而又壮丽的美丽。
下一瞬，一支修长的手臂将她从河水之中捞出，游到河岸边。
“咳咳。”绫希呛得不断咳嗽，吐出落入河流时不小心喝下的河水，她整个人都湿成落汤鸡，坐在地面上缓了片刻。
步殷楼站起身，他的婚服同样湿透，状态却比绫希要好，少年垂眸，温和地问，“安顺殿下可有受惊？”
少女摇了摇头，她的脸色极白，冷得微微发抖，“我没事。”
这具身体有些虚弱，虽然只是落水，但依然感觉到了不适。
从刚才的惊险刺激恢复过来之后，绫希环顾了一下左右，“殿下可否知道这是哪里？”
步殷楼坦然，“我没有来过，不过北凉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寻来，需不需要先找个地方生火，将衣服烤干。”
绫希微微犹豫了一瞬，虽然现在是初夏，但是湿透的嫁衣异常沉重，且黏腻地贴着肌肤，而且依原主的体质，再穿一回她就该生病了。
古代的医疗条件并不好，绫希拧了拧衣角，“那就谢谢殿下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