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搓着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试图缓和这诡异的气氛:“小纪大师,这位就是……”
“我知道他是谁。”纪辞打断他,声音不高,似泉水泠泠。
“纪小姐,我很抱歉。当时行程太满,我并没有注意到,团队处理舆情的方式欠妥,没及时澄清,让您受了无妄之灾。”
他的道歉断断续续,虚弱,却带着一种沉重的、无法作伪的疲惫和愧疚。
“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即便你不帮我……也没有关系。”
这句话一下把张婉整清醒了,她害怕纪辞真撒手不管,焦急道:
“纪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瞒着陈深没告诉他!!您要是还生着气,来打我骂我都可以,请您一定要帮帮他!!”
张婉差点跪下,被陈建国一把拦住扶了起来。
她后悔了,当初认为纪小辞咖位小,粉丝又少,才觉得没必要插手,任由她被网暴了那么久。哪成想今天会求到她面前,真是风水轮流转。
“啧。”一声极轻的嗤笑从她唇边逸出,“道歉的话省省,留着给你那些狂热的粉丝听吧。”
她语气平淡,懒洋洋地拉开椅子坐下。陈建国赶紧狗腿地给她倒了杯热茶。
张婉急得又想开口,却被纪辞一个眼神扫过,瞬间噤声。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心思和焦虑都无所遁形。
纪辞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目光重新落回陈深身上,带着审视。
“陈大明星,你身上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的煞气缠身那么简单。这叫‘怨咒缚’,以极深的怨念为引,借你气运温养,缠骨蚀心,最终目的是吞掉你的命格,鸠占鹊巢。”
陈深微微敛目,不知在想些什么。缠绕在他手腕的黑气似乎感受到了纪辞的注视,扭动得更加剧烈了一些。
“怨咒缚吗?”陈深的声音低沉沙哑,“我、我从没有主动害过任何人……”
“我知道。”纪辞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面相清正,眉宇间虽有郁结忧思,但无恶纹煞气。三魂七魄稳固,虽有黑气侵蚀,却未染污浊。若非你自身心性坚韧,心存善念,气运根基还算厚实。哪还能站在这里道歉?”
这番话,让站在一旁的张婉心头巨震,看向纪辞的眼神复杂难言,既有对陈深处境的恐惧,也有对纪辞不计前嫌的惊讶。
“纪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要害深哥?”张婉忍不住问道。
纪辞没直接回答,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一划,沾了点水渍。她抬起手,对着陈深的方向,隔空极其流畅地画了一道繁复的符文。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古老而玄奥的韵律。
“嗡……”
就在她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空气中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震颤。
陈深猛地捂住胸口,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剧烈的绞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张婉和陈建国同时惊呼出声!
但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猛地从那剧痛的中心扩散开来!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缠绕在他手腕正向上蔓延的黑气,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颜色也肉眼可见地淡薄了几分,仿佛被暂时压制与隔绝。
陈深大口喘息着,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但原本灰败的脸色却奇异地恢复了一丝生气,眼神也清明了不少。
他震惊地看向纪辞,感受着身体久违的轻松感,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劫后余生的感激。
“暂时压住了,让你舒服点。”纪辞收回手,继续说道:“但这治标不治本。根源不除,这怨咒会像跗骨之蛆,吸干你的气运和生机。”
“说吧,三个月前,或者更早一些,你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老’的东西?例如古物?比如别人送的,或者你自己无意中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