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淡淡地补了一句:“堵漏是堵根本。刚才扔那棵死树,是暂时断了那‘五鬼’借木气抽取你们生机的‘吸管’。现在,该给你们自己,稍微补点气了。”
她顿了顿,看着乱作一团都保镖和佣人:“刚才那保姆还在吗?”
刚把发财树扔完,正缩在玄关的保姆闻声,连忙小跑着回到客厅镜头边缘,怯生生地应道:“在、在的,纪大师。”
“嗯。”纪辞点点头,“去厨房,或者储藏室,找找有没有新鲜水灵的绿萝。没有的话,现在开车出去买,越快越好。找到后,就放在刚才发财树的那个东南角。位置摆正,浇水。”
保姆一愣:“绿、绿萝?”她以为会是什么开光法器、玉器摆件。
“对,普通绿萝就行。”纪辞强调,“要生命力旺盛的。”
保姆虽然满脑子问号,但不敢多问,答应一声,立刻又跑开了。
纪辞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再次扫过陈建国和他身后的环境。这一次,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陈建国身后,主卧室虚掩的门缝里露出的床头一角。
那里,隐约可见悬挂着一件长条状的物品,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陈老板,”纪辞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了然,“你床头,是不是挂了一把‘镇宅宝剑’?剑刃朝外,剑柄上还缠着红绳?”
正焦躁地走来走去的陈建国猛地停住脚步,愕然回头看向卧室方向,又猛地转回来对着屏幕,眼睛瞪得溜圆:“您、您怎么知道?是第二位请的赵大师!他说我杀气……呃,不对,是煞气重,床头挂剑能斩妖除魔,震慑邪祟!花了我五十万呢!纯铜的!”
“斩妖除魔?”纪辞像是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纯铜?金气倒是够足!可惜啊,金气主杀伐,锐利无匹!放在乾位或许还有点用,你挂在床头?”
她摇了摇头,眼神里写满了“没文化真可怕”。
“床头是什么地方?休养生息,藏风聚气之所!你在自己睡觉养神的地方,悬一把金气四溢的‘凶器’?还剑刃朝外?你是嫌那‘五鬼’吸得不够快,再给它加个抽气泵吗?”
纪辞声音里,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严厉:“这把剑,本身未必是邪物,但放在那里,就像在你脑袋顶上开了个口子!它散发的金气,无时无刻不在冲撞你的心神,搅乱你本就被削弱的气场!”
“那‘五鬼’吸起你来,简直事半功倍!难怪你总觉得有东西压着,喘不上气!没被这剑的煞气冲得当场暴毙,算你八字够硬了!”
陈建国听得脸都绿了!花五十万请回来的“镇宅宝剑”,竟然是给自己头顶悬了把催命刀?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卧室方向,话都说不利索了:“取、取下来!快!给我取下来!”
一个保镖模样的壮汉闻声立刻冲进卧室。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还有保镖有些费力的喘息声——显然那铜剑分量不轻。
很快,保镖双手捧着一把长约三尺、样式古朴的铜剑走了出来。剑身厚重,剑刃并未开锋,但通体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剑柄缠绕着褪色的红绳,整体透着一股沉甸甸的煞气。
“纪大师,取下来了!”陈建国看着那把剑,又恨又怕。
“用块干净的红布,里三层外三层,把它包严实了。”纪辞指挥道,“然后,找个远离你们日常活动区域的地方放着。地下室仓库,或者杂物间最里面的角落。记住,剑刃朝下放。别让它再对着人。”
保镖立刻找来一块崭新的红绸布,笨拙但仔细地将那把沉重的铜剑包裹起来,缠了好几圈,直到完全看不出形状,才小心翼翼地捧着退了下去。
就在铜剑被红布包裹严实、彻底离开卧室区域的那一刻——
“嗬……”
陈建国喉咙里再次发出一声怪响。
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