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雨滴从半开着的窗户斜落进来,打在她脸上。
温念初躺在病床上,瘦得脱相的手腕上插着输液管,她闭着眼睛虔诚地聆听外面下雨的声音。
窗外在下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她把这当成送葬的乐曲。
雨声越来越响了。
急促,而又疯狂,她却无力伸手关窗。
因为,她快死了。
温念初刚想到这里,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病房门被人一脚粗暴地踢开。
“姐姐,我来看你了。”
温婉,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
对方的声音甜得像蜜,手里捧着一束大红色的玫瑰:
“喜欢吗?你最爱的花。”
玫瑰热烈鲜艳,与病床上的温念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念初抬头,嘴唇嗫嚅了两下,却没能说出任何的话。
“医生说,你撑不了几天了。”
温婉笑盈盈地俯下身,将手中束鲜红的玫瑰狠狠掷在她身上。花瓣散落,像凋零的血,沾满她身上的病号服。
“姐姐,你还记得吗?”
“当年刚入温家的时候,你高高在上,连看我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她低笑,眼底却淬着毒。
“那时候我就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也尝尝被人踩进泥里的滋味,我要抢走你的一切,抢走你的父亲,抢走你的金钱,包括抢走你的男人。”
她俯下身,声音在温念初耳边响起:
“而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我爸爸说看到你就恶心,我妈妈也恨不得你早点死,而你的那个未婚夫做了我的舔狗。”
她说话的时候带了个“我”字,就是故意恶心眼前的人。
温念初只觉得她很无聊而且幼稚,因为病魔缠身的缘故,她必须得非常艰难才能将头微微抬起,待温婉各种挑衅的言语落下后,她的目光才终于和对方撞到了一起。
温婉今天穿了一件香奈儿新款连衣裙,脖子上戴着那串钻石项链正是父亲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滚。”
温念初忍着痛嘶哑地说了这一个字。
温婉听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看起来还十分的兴奋:
“这就受不了了?还没完呢?”温婉站着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你走后,温氏集团、老宅、所有藏品都是我的了。”
“对了姐姐,偷偷告诉你,你这胃癌,是从我接回来后,每周故意让保姆在你每日要喝的养颜燕窝里下的毒。”
温婉期待看到温念初崩溃的表情,她知道温念初如果知道了真相,一定无法保持平静。
果然,温念初的胸口在她的话语落下后剧烈起伏,一边的监护仪同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人之将死,爆发力也是最强的。
她颤抖的手指慢慢探入枕下,突然握住一个冰凉的物件。
温婉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到一个尖锐的物体抵在了自己的喉咙间。
温念初虚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既然你这么喜欢下毒,不如...我们一起尝尝死亡的滋味?”
“我们,谁都没有赢。”
温婉惊恐地睁大眼睛,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她看见姐姐眼中的光芒正在消散,而自己的视线也开始模糊。
两具同样单薄的身体,在病床上渐渐失去了温度。
*
温念初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沉。
她想起自己辉煌的二十四年人生是如何一步步崩塌的。
先是父亲把温婉这个私生女接回家,然后是未婚夫秦烨的背叛,最后连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也被温婉设计夺走。
一切都是因为她突然的胃癌晚期。
好毒的计谋。
她防了继母和温婉一辈子,却没算到每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