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家的宅邸,空气沉重得像是凝固的铅块。
间桐慎二在他的房间里暴躁地来回踱步,嫉妒与不甘正扭曲着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
就在刚才,他从那个他打心底里憎恶的“爷爷”一间桐脏砚口中,听到了一个让他几乎崩溃的消息。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绮礼,死了。
死在了一个不知名的从者手里。
这个消息对别的御主或许只意味着混乱,但对慎二而言,却是天塌地陷。
他失去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源”与“庇护伞”。
更让他癫狂的是,脏砚告诉他,凶手,极大概率是卫宫士郎的Saber阵营。
“卫宫……又是卫宫!”
慎二一拳砸在墙上,骨节生疼。
凭什么?
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凭什么能召唤出最强的Saber?
凭什么能得到高岭之花远坂凛的青睐?
凭什么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樱为他准备的一切?
而自己,堂堂间桐家的继承人,却只能驱使Rider这种阴沉、不听话的怪物!
一想到卫宫士郎那张正义凛然的蠢脸,慎二的怒火就烧灼着他的理智。
“我一定要……我一定要在所有人面前,把他狠狠踩进泥里!证明我才是最优秀的那个!”他的视线,恶狠狠地投向房间角落。
那个静立着的身影,沉默得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紫色雕塑。
Rider 。
“Rider。”
他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Rider没有出声,只是微微偏过头,高挑的身形在阴影中投下沉默的轮廓。
“我要你,去学校,张开你的结界。”
慎二的嘴角咧开一个恶毒的弧度。
“把学校里那些垃圾,一个不留,全都变成你的“养料’!”
“我要卫宫亲眼看着,他珍视的“朋友’,他守护的“日常’,在他面前被一点点吸干!”这是他能想到的,最能摧毁卫宫士郎的方式。
然而,Rider摇了摇头。
“不行,慎二。”
她的声音没有情绪,像冬日湖面上的冰。
“在学校张开结界,目标太大,会立刻招来Saber和Archer。以我们目前的魔力储备,无法同时应付两位顶级从者。”
“你敢违抗我?!”
慎二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高高举起手中的“伪臣之书”,书页上,令咒的猩红纹路幽幽发亮。一股绝对的强制力瞬间攫住了Rider的灵核,她的身躯控制不住地微微一紧。
但她依旧没有屈服。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她平静地回应。
“想赢,就必须更稳妥。我们可以选择人流密集的商业区,或者入夜后的公园,进行小规模的魔力吸收。补充消耗,同时不引起注意。”
“你……!”
慎二气得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Rider是对的。
但他无法忍受自己被一个“道具”教训的事实!
“好……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那就按你说的办!今晚,就去新都的中央公园!但是,我警告你,Rider,别忘了谁才是你的Master !”
说完,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重重地瘫坐在椅子上。
Rider重新归于寂静,高大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
只是,她那被眼罩遮蔽的视线,却不自觉地,朝隔壁房间的方向偏转了一瞬。
那是樱的房间。
她能感觉到,自己那位“真正”的御主,气息比前几日平稳了许多。
那股盘踞在她体内,连自己都感到战栗的黑暗,也暂时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