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决圣堂内,死寂无声,冰冷的光线映照着一张张或凝重、或疑惑、或隐含焦虑的脸。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圣枢首座陈千秋身上。
陈千秋高踞于金色神座,玄衣如墨,他并未立刻开口,指尖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冰冷的桌面,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犹为刺耳。
笃…笃…笃…
那细微而规律的敲击声,在落针可闻的圣堂里被无限放大,如同沉闷的战鼓,一下下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千道流端坐一旁,金色的眼瞳低垂,看不清情绪。
终于,那敲击声停了。
陈千秋缓缓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没有愤怒,没有激昂,只有一种洞悉一切后的淡漠,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我有许多年没回来了……”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武魂殿,发生了不少事。”
众人心头一紧,预感到风暴将至。
陈千秋的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又似乎穿透了时空,落在那段被刻意尘封的记忆上。
他微微停顿,像是在斟酌字句,又像是在给所有人一个心理准备的时间。
“比如……”他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旧闻,“前任教皇,千寻疾。”
这个名字被念出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鬼豹长老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魔熊长老的呼吸骤然粗重了几分;就连雄狮斗罗那雄壮的身躯也瞬间绷紧!这是绝对的禁忌!是武魂殿高层心照不宣、讳莫如深的伤疤!
陈千秋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反应,继续用那平静得可怕的语调说道:
“被昊天宗的唐昊,重伤。”
“连带着还有两个封号斗罗受牵连”
“最后,”他顿了顿,目光终于有了焦点,锐利如剑,刺破了那层最后的遮羞布,“身死。”
轰——!
无形的惊雷在每个人脑海中炸响!
虽然真相众人皆是知道大概,但当这赤裸裸的事实被陈千秋以如此平静、如此直白的方式,在象征着武魂殿最高权力的裁决圣堂上宣之于口时,带来的冲击是毁灭性的!
这无异于将武魂殿最深的耻辱和最痛的伤疤,血淋淋地摊开在所有人面前!教皇被外人打死!这消息若传出去,武魂殿颜面何存?!
“嘶……”数道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响起,几位长老脸色瞬间煞白,眼中充满了震惊、羞愤和难以置信。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归来的圣枢首座,竟如此不留情面,第一刀就斩向了这最敏感、最忌讳的痛处!
陈千秋对满堂的惊骇视若无睹。他微微侧首,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千道流身上,那眼神不再平静,而是带上了一种冰冷的审视。
“战斗,输赢很正常。”他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生死,亦有命数,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原因。”
他话锋陡然一转,如同冰封千载的寒潭骤然裂开,透出刺骨的锋芒:
“真正让人恼火的——是武魂殿如今这副软弱无能、龟缩忍让的模样!”
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所有人心底。那股无形的剑意再次弥漫开来,让空气都仿佛冻结。
陈千秋的目光紧紧锁住千道流,锐利得仿佛要剖开他的灵魂:
“堂堂教皇重伤于外敌之手!过去多久了?武魂殿做了什么?龟缩在这圣城之内,连一个像样的说法都不敢去讨要!任由凶手逍遥法外!任由仇敌在眼皮底下蛰伏壮大!任由昊天宗那帮人,顶着天下第一宗的名号,在暗地里嘲笑着我武魂殿的懦弱!”
他的声音并不激昂,却字字如刀,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质问力量:
“道流,”他直呼其名,语气沉重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问责,“这件事,你有绝对的责任。”
整个裁决圣堂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