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
千道流继续开口,此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这语气,这神态,与他往日那如山岳般不可动摇的形象截然不同。
金鳄斗罗在一旁听得心头一顿,虎眸中掠过一丝复杂。
他从未见过千道流如此…近乎示弱地询问一个人,哪怕对方是陈千秋!
这不仅仅是询问归期,更像是一个在风雨飘摇中支撑太久、濒临极限的人,终于看到了可以分担重担的依靠,那份下意识流露出的依赖和挽留。
陈千秋深邃的眼眸微微一凝,清晰地捕捉到了千道流语气中那细微的变化。
他看着老友眉宇间那化不开的愁云,看着他金发中似乎又添的几缕沧桑,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长长地叹息一声,那叹息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道流,”陈千秋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也老了。”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千道流略显黯淡的金色瞳孔,
“少了几分当年敢与天地争锋的锐气,多了太多顾虑和牵绊。”
这直白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剑锋,刺破了千道流强撑的外壳,让他身躯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无奈。
是啊,儿子惨死陨落,儿媳仇恨难消,孙女孤苦无依,武魂殿内忧外患…这些重担,早已将他那颗曾经一往无前的心,磨砺得疲惫不堪。
“不过,”陈千秋话锋一转,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这次,我准备常驻。”
“至少,”陈千秋的目光扫过宏伟却显得异常压抑的殿宇,扫过金鳄斗罗,最终落在千道流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要把现在这乱七八糟的武魂殿,拉回正轨来!”
“常驻?!”千道流疲惫不堪的双眸中升腾起一丝放松,连带着眉宇间的愁云都仿佛被驱散了一丝。
“你…你都知道了?”千道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千秋神色平静,点了点头:“七七八八吧。”
他并未详说信息来源,作为穿越者,他对斗罗大陆的剧情走向自然大体的认识,千寻疾失踪,比比东担任教皇,以及未来千仞雪闲的没事去卧底等等,但具体细节,尤其是他介入后产生的蝴蝶效应,难免会有些模糊。
“事情一件一件来,道流,你准备怎么处理昊天宗那边?”:
“最近上三宗和其他势力都不怎么安分,暂时可能要在权衡一下对其的态度。”
千道流的声音低沉,蕴含着压抑的怒火和无尽的悲痛。唐昊重伤千寻疾间接导致其陨落,这是血仇!
可他不仅仅是千寻疾的父亲更是武魂殿大供奉,在他看来有些事情定要为大局考虑。
“权衡?”陈千秋眉头微微一挑,眸中闪过一丝极其怪异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回答。他看着千道流,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带着讽刺意味的弧度。
“道流啊道流,”他缓缓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叹息,“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这毫不客气的评价让千道流和金鳄同时一愣。
陈千秋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带着刺骨的杀意和斩钉截铁的决断:
“除了打,还能干嘛?!”
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剑气仿佛在他周身激荡,让空气都发出细微的嘶鸣。金鳄斗罗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战火!
“死了儿子,还要忍气吞声?还要权衡?跟他们讲道理?讲证据?”陈千秋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千道流的心上,“就算那唐昊跑得快,他背后的昊天宗,难道能置身事外?难道不该为庇护凶手付出代价?!”
千道流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疑点”、“证据不足”之类的话。他身为大供奉,考虑的问题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