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山郊区,一处民房。
“哥你回来啦……”一个脚踩大人拖鞋,裤子湿淋淋的小男孩手里抓着刚抓上来的鱼,朝他哥哥欣喜的迎了过来。
看见他,楼湛瞬间皱眉,脸色一板,“不是说过不准下河捞鱼吗?”
小男孩心虚的笑了下,把鱼往身后藏了藏,半晌又拿出来道:“家里没吃的了,小妹饿了。”
楼湛把手里的油纸包递给他,“拿回去喂小妹。”
“哥!是肉馅的吗?好香。”
“恩。”
“哥你咋舍得买肉包子了啊,今天什么日子?你发工资了?”小男孩抱着油纸包凑到鼻子上闻,那肉香刺激的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小男孩约莫十来岁出头,又瘦又小的,可却很有精力,缠着楼湛问东问西。
楼湛不愿废话,今天更是比平常还要沉默。
回到破旧的民房,小男孩拿着包子兴高采烈的去喂五六岁的小妹吃。
他还随口关心了句:“哥你吃了吗?”
楼湛站在屋里,神色难辨,“吃你的就好。”
“哦。”小男孩憋住不说话了,他旁边的小女孩轻轻道:“大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不是好像,是就是。
楼潇朝她嘘了一声,“咱俩吃包子。”
大哥那么大的男人了,不会让自己饿死的。
等吃完包子,楼潇见楼湛今天没急着出门去干活,就多嘴提了一句,“哥,今天老家那些人又来家里讨债了,我说你不在家,他们就把咱吃饭的桌子给掀了,板凳也给砸坏了。”
“他们还说要是哥哥还不上钱,就要去京山大学闹。”七八岁的小女孩也跟着轻轻道,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楼湛。
可能是这事经常发生,两个孩子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说起来时并没有惊惧害怕。
楼湛恩了一声,他刚才进院子时就看见倒在地上的桌椅了。
这个破家已经没什么好砸的了,东西也全被抢光了。
就剩下俩孩子勉强挤在一起睡的一米二木板床,还有一套吃饭的桌椅。
现在桌椅也砸坏了,楼湛走出去,找了个锤头开始沉默的修椅子。
楼潇还探出头道:“哥我也能修,你放那儿就是了。”
楼湛没管他,专注的干着手里的活。
楼爹楼妈除了给他留了一屁股债,还留了两个屁大半点的小孩。
他把退学申请交到了主任办公桌上,从今天起就不会再去京山大学,他们去闹也找不到人。
楼湛修好板凳,把桌子扶起来加固了一下,对俩孩子道:“你们看好家里,我出去干活。”
俩孩子都乖乖点头,等楼湛走了,楼潇还对妹妹说:“小哥抓了鱼!今晚给你烧鱼吃!”
“好!”
楼湛沿着熟悉的路,走了大半小时,进了一个巷子,弯弯绕绕最后上楼梯到了二楼,一掀开帘子就听见里面激昂的国粹和敲键盘的声音。
还有浓重的烟味,在整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面蔓延。
楼湛先去打开了几扇窗子跑跑味,然后又到前台对打瞌睡的同事说:“换班了。”
“哦你来了啊?”
交接盘点的时候,那人跟楼湛说,“老板说工资迟两天发。”
楼湛手下动作一顿,恩了一声,他摸了下口袋,就剩几块钱了。
“你晚上注意点啊,别让查了。”说完同事就伸了个懒腰,下班了。
楼湛坐在电脑前,熟练的打开网站,一边看着黑网吧,一边忙私活。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来网吧干夜班的原因,能有电脑用,多赚点钱。
有人为了生计一天打三份工,后半夜才能眯一会儿,白天继续去为生计奔波。
有人在小白楼里,实在睡不着了,才会想起被记忆掩埋在角落里的人名。
楼湛。
景瑶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