锢之祸,就是因皇帝倚重宦官外戚,希望通过这些人来制衡壮大的士族名门。在这种斗争中,朝廷内部分成了两个对立的阵营,一个是“党人”,个是“宦官”。
二十年前的党锢之祸,宣告着在天子的授意下,宦官占据了上风,士人遭到了异常严酷的打压,被牵连入内的士人不计其数。在这样的影响下,一批不得为官从政的党人受困地方,一批人,则被迫投效到外戚的麾下,寻求他们的庇护。
就比如说昔日的大将军何进,麾下那一众府掾门客,尽是需要依托大将军成事的士人。
先帝病逝,宦官狗急跳墙却还是被尽数诛杀,哪怕董卓随后入主洛阳,这群士人也看到了一个莫大的好消息:他们翻案的时候终于到了。别管董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助力他们暂时达成自己的目的,就是个可用的人。
“你说,我要不要答应他们?"董卓问道。李儒反问:“司空自己是怎么看这事的?”董卓眼神一凛:“袁隗此人…于心不诚。”李儒闻言就笑:“哈哈哈哈哈司空啊司空,他如果说话诚恳,还真将您当自己人的话,怎么会放任袁绍逃亡在外。”明摆着拿他们当工具呢。
董卓也没被那些好话迷晕了头脑:“所以你的意思是一一”“我的意思是,答应他们!"李儒给出了一个分外笃定的答复。“你不是说?”
“我说答应他们,但没必要把这件事看得太重,看得太真。他对您态度不诚恳,难道我们就会真当这些人是我们的帮手吗?”李儒摇了摇头,“司空应该不会忘记这些人是如何看您的,关东出相,关西出将,中间的一道天堑,哪只是您跨越不过去呢?他们不在背后骂您一句西凉匹夫,我都要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反正我们要的,也不是他们尊敬我们,而是凭借着士人的名望,让您这司空的位置,坐得比先前稳固,您这改换皇帝的壮举也比先前容易。”
董卓眯着眼睛思忖:“也就是说,把这件事当成是一笔交易看就是了,咱们也合该促成这一笔买卖!反正,兵权在我们手里,他们才是待宰的羔羊。”“是!"李儒断言。
“好!“董卓一边说,一边从桌下摸出了一张绢帛,“那么劳烦文优看看这个。”
李儒接了过来,见绢帛之上写着将近三十个名字。董卓解释:“这也是袁隗那老东西带来的,说是我若愿意替士人正名,就烦请给这些人授予官职。”
李儒认真地打量了过去。
这张名单上的前几位,不是姓陈就是姓窦,应当是昔日士人领袖陈蕃、窦武的后代。
随后的几位他或多或少听过名字,譬如韩馥、孔融、应劭、张邈等人,多是当代士人里的杰出之辈。
再往后看……
李儒的眼神忽然定格在了一个名字上,“咦?”“怎么了?”
“我看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只见这张名单的倒数几位,有一个之前就让李儒有些在意的名字。刘备。
幽州涿郡,刘备。
他也在这一众"求官“求合作”的士人当中。大概是因李儒在这个名字上停留的时间太久,董卓都因此端正了面色:“是个棘手的人物?”
李儒迟疑了片刻,答道:“不,算不上,只是觉得他按照资历和出身没法和前面几个相比,但看在他老师是卢植的份上,若能让这位海内大儒少说两句话,就算给他个破格提拔也无妨。”
董卓:“我有些听不懂文优的意思。”
李儒将名单展开在了两人面前,指向了“刘备”二字:“之前未向司空禀报,此人曾在数日前,给卢植写了一封求官的书信,又出现在了这张名册上,着实有些太巧了。再算起来名声,他也大不如其余诸人,还有,以我对卢植的了解,他也本不该这样轻易被人拦下劝谏……所以我有些怀疑,他与卢植另有想法。董卓嗤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洛阳城里,各怀鬼胎的事情还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