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哥”
眼镜哥:“如果你明天还来上课的话,我们讨论一下。”还有几条消息,来自不同课程的group chat。星期一一到,所有群聊都活了过来。就连艾弗先生,也难得地给他发了消息,问他一个资料是怎么整理的。那个东西一直是时雪青在处理。上周五时雪青为了陪邢钧请了一天假,艾弗太习惯把它扔给时雪青弄了,自己不会弄。甚至有条消息,是那个金发白人同学发来的:“Hi Cyan,我们今天早上的PUBLPOL 121,是一起上的,对么?”“有什么事吗?”
“你可以帮我在签到本上签下到吗?拜托拜托,我在兄弟会有事。”附带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时雪青低头看着那条消息。在这个迷茫又荒芜的早上,终于有点升起的火苗燃遍了心中一一尽管它像极了迁怒。
什么兄弟会的事,无非就是这群权贵子弟昨晚在兄弟会的house里开了派对,今天一早爬不起来一一说不定这条消息,还是金发白人抱着某个拉丁美女,给他发的。
他不想去上课罢了。谁都知道,PUBLPOL 121的讲师是个中东人,口音又重说话又难懂。
也只有时雪青会为了拿高绩点奖学金负担生活,认认真真地去煎熬每一堂课。
而且金发白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他根本不怎么联系时雪青这种国际生。
我也不想去上课。我也不去。英语在指尖下滚动了好几转,时雪青在斗气的过程中,又有点低落。
他以前那么努力地学习,是因为断供了,要拿奖学金,不是吗。而现在,他好像不需要这笔钱了。而现在,即使以优等生的成绩毕业,他一年的工资,也及不上邢钧给他的一笔零头。他当然有理由请个病假不是吗。他昨天服务了金主,赚了两万,完成了正职,可以休息了。那么多的杂事,为什么样样都要来找他。而且这些杂事,都不存在一个能挣到钱的理由。心情却因此越来越低落了。胃里酸酸地发麻,很难受。时雪青想,难道是因为邢钧不在吗。
如果邢钧在的话,是不是又可以沉溺在玩手指的舒服中。就在此刻,时雪青听见门口传来了门铃声。
他以为是客房服务,于是没动,心里想,要不然就不去今天这堂课了吧。反正那个讲师,从来都不点名。
PUBLPOL 121给分也是出了名的水。他也可以找人帮他签到。至少吕艺萌一定会帮他的。
心脏越沉越低,心情却好像松快了一点。就在时雪青觉得自己一定下定决心时,房门忽然开了。
怎么酒店保洁直接进屋了。时雪青正要回头确认,在看见来人时,怔了一下。
………邢钧?”
邢钧居然站在那里,风尘仆仆地,还拎着行李箱。时雪青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桌子旁站了起来,突然间,竞然有了个荒谬的想法。这个荒谬的想法,让他的脑袋一突一突地跳。那种随着斜坡向下的堕落但虚幻温暖的感觉,又来了。“还没吃早饭?"邢钧看了一眼他。
“你怎么回来了?"时雪青追问。
邢钧冷哼了一声。他挑剔地看了一眼时雪青,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最后,他又哼了一声,走过来,顺便地拍了拍时雪青的脑袋。手还放在时雪青头上,邢钧说:“有个技术专家来C城开学术会议。我延期了航班,今天和他聊聊,明天再走。”
邢钧放下行李,回房间换西装去了。时雪青坐在桌边,感觉身体一点点变凉。
九点三十五,距离PUBLPOL 121,只有二十五分钟。他都在,他刚才都在,想些什么啊。
就像彻底的、被铺天盖地的水浇醒了。环绕着自己的也不是刚进入浴缸时的热水。
而是渐渐凉掉的凉水。
可很快,眼前的阳光好像也更清晰了,尽管冰凉,但也让他骤然间,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