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不会抱给别人抱
天亮了，光淡了，雾散了。
风一吹，连接着他们的天延龙虫杖就如灰一般散去，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六道骸凝望眼前疲倦的泽田纲吉，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去摸对方的脸颊。
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手穿过了泽田纲吉的脸颊。六道骸愣住。他大抵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眨了眨眼，用仅存的一点雾气重新塑形。
然后,在指尖又一次抚摸上泽田纲吉的脸颊时，六道骸笑了，很开朗地大笑。他笑了一会，才收起表情，若有所思地描摹对方的眉眼说：“原来十五年前，我真的死了啊。”
……什，什么意思？
还没缓过劲的泽田纲吉一听这么重量级的话,当场呆住。等一下，骸，你是说，你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你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吗？
别啊，所以我真的和字面意思上的男鬼相处了这么久吗？！那句冷笑话叫什么来着？
泽田纲吉想，一直以来，他对择偶对象只有两个要求：女的，活的。结果他的初恋全部不符合。
要不要这么惨一一他怕鬼啊！
泽田纲吉在心里蛐蛐，但他回过神，看着六道骸的面庞，不敢说话，任由对方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生怕六道骸来一句什么′死人只有在意识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刹那才会死掉。
六道骸则凝视着泽田纲吉生动古怪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原本淡漠空洞的脸上又勾起一丝笑意，饶有兴趣地先开口。“泽田纲吉，你知道吧？”
“什么？”
“人被杀，就会死。”
这，有些话他还是别说了为好。
泽田纲吉欲言又止，他看见六道骸勾起嘴角的弧度加深，轻声开口：“但是，对于术士，尤其是对我而言，这并非绝对的。”“生命的分量并不沉重，只要祭献的代价足够，轮回之眼能够在一瞬贯穿千百条生命的始终。因此，在成为轮回之眼的宿主后，只需要一个念头，我可以令生者死，令死者生。”
果然，只有冷静下来，才会发现身为敌人的六道骸究竞有多恐怖啊。“好可怕的能力……这就是轮回的法则吗？”“是，但也不是。"六道骸很耐心地解释，“消亡和复生只是轮回外显的两面。深渊真正代表的，是那些自生命诞生以来就存在的一-”“灵魂。”
“轮回是代表灵魂的规则，所以比起单纯的生命一一疯狂，苦痛，扭曲，这些为人类与生俱来的，所无法磨灭，潜藏在灵魂深处，与生命如影随形的痕迹，才更接近它的本质。”
“如你所见，我可以看穿他人的灵魂，观察到他们的记忆和情感。但与此同时，我只能够看到，却无法触摸，因为那不是属于′我的东西。”“就像亡魂在漫步在世界上的原因只能是寻找替死鬼，深渊在渴望人类所拥有的情感。所以它精心心挑选宿主，给予"轮回′的报偿，在给予生命的同时，透过对方的眼睛，凝视人间，索要情感，并渴望、迷恋、沉醉于和那些热烈的、烂的、光辉的灵魂更近一些一一然后把他们统统拉入黑暗，敲骨吸髓，吮吸其中的美味，直到干涸。”
“深渊是个无底洞，它无论吞噬多少，都填不满这颗空洞的心。直到命运的终点，我才发现这件事，还真是狼狈啊……”…那现在留下的，果然是为痛苦所创造的，某种的禁忌产物吗？泽田纲吉看着六道骸的眼睛，皱起眉头。
而像是察觉了什么，六道骸开口警告：“泽田纲吉，你不要想太多，深渊是深渊，我是我，我从不追求光明和救赎，只是做好一个反派，一条恶龙在落幕前该做的事情。”
“无论如何，就像是你那个老师说的那样，我是个危险人物，在真情实感地在讨厌人类，公会和全世界，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仍然会如此。所以我也从来不期待你和我相遇，更不要说是如此晚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