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愉悦:“都快死了,还要喝,真是蠢货!”他可能是除了娜丝迦以外最开心的一个人了!金狮子船队废了,但是克洛克达尔的名声却传了出去,从此海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从前的野望,从前踩着史基往上爬的幻想终于梦想成真!只要史基一死,飞天提督的遗产就彻底归他所有!!
他看向安娜,这一次,克洛克达尔的眼神里浮现出忌惮。人就是这么好笑,当史基是威胁的时候,他们可以相互信任,而一旦巨山崩塌,本来就不是好人的海贼就要互相怀疑。安德森算得太准了,没有人比克洛克达尔更清楚她这两年的算计。年幼的身体里仿佛塞进了一个过于早熟,过于恐怖的灵魂,两年,730天,每一天都有战斗,每一天安德森都能完美达成。智多近妖吗?
不不不,克洛克达尔知道安德森是个聪明人,但她的聪明和他一样,都只是胜在对人心的算计与筹谋上。
她是未卜先知,是一步算步步赢,全世界没有人能逃过她的眼睛。她是人偶剧的大师,丝线一根根种在他们体内,动一动指尖就按她设想的剧本上演。
克洛克达尔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甚至在想,自己的愉快是不是也在她的算计之内?
“…什么时候动手?”
身边人的情绪突得下沉,话题转移也十分僵硬,娜丝迦恍若未觉,她吹着清明的风,缓缓阖眼。
“今晚,我一个人去。”
她平淡地说,不管克洛克达尔突然抬起的头颅。他看见这个脸色苍白的小孩对他轻笑,语调温和。“蒂芙尼,你要小心。”
他自然把这句叮嘱当做平常语。
当夜,澳门推动,金狮子被酒坛包围,洁白的足袋踩在榻榻米上,他年幼的下属跪坐在面前。
她手里拿着托盘,托盘里有三个酒杯,酒杯里面盛着酒。“一大,一中,一小,三个酒杯中同时盛满清酒,每个酒杯各饮三次,便称作三三九度。”
这本来是传统婚礼上的仪式,象征着问过天地,从此生死不离,但被极道化用,成为交付生死,不离不弃的证明。
她抬起冰凉的绿眸,眼前三个酒杯都被清澈的酒液填满,然后倏忽间,恶魔猛地抽手,杯皿碎裂,一分为二!
酒杯碎裂,酒液淌进榻榻米的纹路里,像无色无味的血。“……你的剑越来越快了。”
望着这充满暗示的一幕,金狮子却说:“安娜,你以后想做什么?”做海贼,大海贼,像罗杰一样四处冒险,是像王直那样划地为王,还是像夏洛特·玲玲那般组建自己的万国联盟?
“你很有天赋,很聪明,也能狠下心,史卡雷多死在你手里,不冤枉。”金狮子晃了晃酒壶,语气平淡,说出的话语却恍如惊雷。“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年幼的蛇女问。
“什么时候?”
红着脸的史基打了个酒嗝,嗤笑一声,眼睛依旧清明如刀。“你和我当年一模一样。”
一样的傲慢,一样的冷血,一样的利用他人从不手软。忠义是他们的口号,从不背叛是他们的旗帜。兄弟死了,难过一秒,对手失败,惆怅一瞬。归根结底,他们都只最爱自己。
“一开始不能想明白的事,上船之后喝了酒,也就都明白了。”金狮子看着她,这是一双仍然燃烧着火焰与疯狂的眼睛,从不熄灭,从不停歇。
“你就是那个卧底。”
落地有声,空气凝固成实质,大海贼看着面前的女孩,“但我知道,你看不起他们。”
这个他们到底是海贼,还是海军,或者说是世界政府,没人在意,娜丝迦耐心地倾听。
“来我的身边吧,安娜,"金狮子说,“做我的继承人。”他的眼里终于露出彻头彻尾的欣赏与满意,他看她就像是在照一面镜子,镜子那头是一个更年幼的史基。
自私的人都更爱自己,海贼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