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那抹白净的手腕近在咫尺。沈鸢忽的用力在谢清鹤手背上咬上重重一口。深深的两道齿印瞬间出现在谢清鹤手背,沈鸢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并非从谢清鹤手上传来,而是……从他肩上。沈鸢突然松开人,她刚刚随意拿东西砸人,根本不曾顾及谢清鹤。如今才发现他长袍上隐隐有血丝渗出:“你怎么、怎…”等不及谢清鹤说话,沈鸢不知何来的胆量,狠命扯开谢清鹤的长袍。她只模糊看见一道旧疤。
沈鸢喃喃:“是那次山……
谢清鹤含糊不清应了一声。
沈鸢皱眉:“谢清鹤,你在骗我。”
她气恼,“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一直骗我有意思吗?你走,你现在就给我走,我再也不想和骗子……
“不是山崩,是之前的蛊虫。”
沈鸢一时语塞,不明所以:“怎么会,当初戚玄不是说都好了吗?”谢清鹤言简意赅:“没有。”
虫蛊本就难解,何况谢清鹤还是借命。出征盂兰时,谢清鹤的身子每况愈下。
他自知自己时日不长,所以先一步为沈鸢和谢时渺安排好了后路。后来又遇上山崩,那会谢清鹤奄奄一息,就连戚玄也束手无策。“崔武说,你那会时常做噩梦…
沈鸢哑口无言,良久才开口:“你以为我是厌恶你才做噩梦?”谢清鹤抬眸,满脸写着“不是么"三字。
他以为沈鸢如以前那样厌恶自己,所以才会夜夜做噩梦。沈鸢无声弯唇,唇角笑意苦涩:“不是的。”她垂首敛眸。
沈鸢何时见过这样小心翼翼的谢清鹤,她低声呢喃:“我不是厌恶你,我是、是梦到你受伤了。”
错愕在谢清鹤眼中一点点溢满,他似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握着沈鸢手腕的力道不知不觉加重,直到耳边传来沈鸢的一声惊呼,谢清鹤猛地从梦中惊醒。
他不可置信睁大眼睛,一字一顿缓慢开口。“沈鸢,你那时是……担心我。”
几乎在沈鸢点头的那瞬间,沈鸢倏地落入一个滚烫炙热的怀抱。谢清鹤双手牢牢抱住沈鸢,她差点喘不过气。沈鸢双手扒拉着谢清鹤的手臂:“谢清鹤,你勒疼我了。”谢清鹤稍稍松开了些。
落在沈鸢颈间的气息温热,急促不安。
沈鸢听见谢清鹤低低的一声:“沈鸢,你再说一遍。”沈鸢不解其意:"你勒疼我了?”
谢清鹤:“上一句。”
沈鸢思忖片刻,缓慢张唇:“我做噩梦不是厌恶你,是梦到你…受伤了。”环抱沈鸢的双臂轻轻颤动,笑意如涟漪在谢清鹤眼中蔓延。沈鸢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清鹤,唬了一跳。
“谢清鹤,你是不是疯了?”
谢清鹤答非所问:“沈鸢,我很高兴。”
他还以为沈鸢真的对自己恨之入骨,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担心自己的安危,还以为沈鸢巴不得谢清鹤战死沙场。
沈鸢一时语塞:“我以前确实很讨厌你。”她讨厌谢清鹤的高高在上,讨厌他的目中无人,讨厌他的草菅人命。可后来看见谢时渺在宫中的不易,看见她三番两次险些被人毒害,看见她差点命丧旁人之手,沈鸢后知后觉,那也是谢清鹤的来时路。多疑和野心是他在宫中的保命符,也是他在宫中立足的根本。谢时渺还有自己,可谢清鹤……他什么也没有,甚至先皇后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园中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谢清鹤低声,像是在呓语:“那现在呢,现在是不讨厌了吗?”
沈鸢转首侧目,学谢清鹤答非所问。
“谢清鹤,我不喜欢你找人盯着我。”
谢清鹤拢眉:“他们可以保护你。”
沈鸢面不改色:"可我不喜欢。”
她坦荡迎上谢清鹤的目光,一点畏惧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