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服。沈鸢好奇:“陛下是特意过来慈济堂?”
谢清鹤沉声:“嗯。”
沈鸢半跪着起身,取下漆木案几上堆着的账册。“这是我刚刚和姐姐整理好的,还请陛下过目。”账本上密密麻麻都是沈鸢的字,她对慈济堂几乎倾尽全力,处处深思熟虑。“慈济堂共有三间抱厦,我想都留着给百姓看病用,太医每日见的病人也得控制在三十人之内,人太多,太医的精神也跟不上。若是误诊,只怕会适得其反。”
沈鸢絮絮叨叨,半响不曾听见谢清鹤的声音。沈鸢惴惴不安抬起头:“陛下,你怎么不说话?”谢清鹤笑笑。
那声音清朗如玉,好似无瑕白玉,不染半点尘埃。“继续说。”
沈鸢耳边泛起一点薄红之色,又搬出自己往日的纸笔。“草药这事我还是想交给郑郎中来做,一来我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二来他并非那等贪财之人。”
窗外雪大如席,雪珠子洋洋洒洒,如搓棉扯絮。暖阁中供着鎏金珐琅铜脚炉,赤红的火焰摇曳,照亮半隅角落。沈鸢侃侃而谈。
先前面对谢清鹤的紧张不安陡然消失,沈鸢已经记不起自己上一回和谢清鹤这样心平气和说话是何时了。
四周静悄悄的,好像还能听见雪落的声音。沈鸢仰起头。
谢清鹤不知何时睡了过去,他一手撑着头,就连睡觉时,谢清鹤的眉心依然不曾舒展。
这么…累的吗?
那怎么不在宫里好好歇息。
沈鸢自觉收住声,轻手轻脚下了炕,她悄声掩好门窗,又从榻上抱回自己的锦衾。
沈鸢身影娇小,庞大的一团锦衾挡在沈鸢眼前,她几乎看不见路。跌跌撞撞行到炕前,沈鸢从锦衾后探出一双眼睛。雪雾朦胧,暖阁并未掌灯,只有从窗外透进的一点光影落在谢清鹤脸上。那张脸落在阴影中,忽明忽暗。
那双深黑眼眸轻阖,灰暗光影散落在谢清鹤四周,如薄雾笼罩。这张脸,和沈鸢初见时并无两样。
沈鸢愣愣盯着谢清鹤看了许久。
耳边忽然落下一声轻笑,沈鸢遽然抬首,猝不及防对上谢清鹤一双笑眼。“……锦衾不是给我的?”
沈鸢脸红耳赤,语无伦次:“我、我”
一只手忽然朝沈鸢伸来,沈鸢下意识往后退开两三步。随即才想起谢清鹤是想要取走自己怀中之物。她往前半步。
下一瞬,沈鸢整个人连着锦衾落入谢清鹤怀里。两人齐齐倒在身后炕上。
一声惊呼溢出沈鸢喉咙:“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