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照亮半边夜色。雨珠溅起,如大珠小珠掉落在玉盘之中,铿锵作响。沈鸢往油纸伞迈开半步。
四目相对,沈鸢鼻尖似有淡淡的药香萦绕。是那日她在养心殿给谢清鹤抹的药膏。
鸦羽睫毛颤了又颤,沈鸢双眉皱得更紧:“你上过药了?”谢清鹤颔首,他仍是面不改色:“雨大,你先上楼。”沈鸢转身往回走了两三步,倏地又折返。
“你、你随我上楼罢。”
她语速飞快,像是要遮掩什么。
“那药不是不能沾水吗,陛下难不成想湿着身子回宫?”一语落下,沈鸢再也不敢往后多看一眼,匆忙抬脚上楼。夜雨冷清,清寒透幕。
竹坊并无谢清鹤往日的换洗衣衫。
深更半夜,沈鸢也不想惊醒沈殊,好在谢清鹤的里衣未湿。湘妃竹帘垂地,沈鸢挽起竹帘往里屋走。
临窗炕上的窗子还敞开着,露出浅浅的一道缝隙,方才沈鸢就是透过这一道小小的缝隙,看见胡同口的马车。
她不动声色伸手掩上窗子,掩唇清清嗓子。“你先在炕上凑合一夜罢,待雨下再走。”末了,沈鸢又硬邦邦挤出几个字。
“出去的时候小点声,别吵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