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能被荆州刘家派来蜀州经营杏林斋,自然是不笨不蠢的。
即便他初听陈逸讲的故事有些不知所云,但在听到“兄弟”和“临死”时,他便反应过来。刘敬是被眼前的人杀的。
继而是第二个念头一一此人必定不是黑牙!
“你,你究竞是谁?”
不待陈逸回答,刘文已经语无伦次起来,仿佛是找到了先前不对劲的地方。
“夫人,大姨……”
“书生,被迫来到蜀州……”
刘文念叨几遍,脸上葛地浮现一抹错愕,不敢置信的看着陈逸:
“你,你你……你是……”
陈逸笑了笑,“猜到了吗?”
“不过,我本也没打算瞒着你。”
“毕竟像刘公子这样大方慷慨,一口气拿出三十万两银子的金主不多见,总归不好让你死不瞑目。”“你说是吧?”
刘文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依旧对这个结果感到难以置信。
甚至,他都顾不上再开口求饶。
“怎么可能是你?”
“明明你是陈家弃子,明明你是受人唾弃的赘婿,明明你只是个靠着写字才有些名气的书生……”“你这样的蛀虫,我见得多了,最终下场都是不得善终,可为何……为何是你?”
“为何是你这杂碎!?”
刘文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他六弟身死,萧家那里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可为了不让荆州刘家继续发难,不得已找了个替罪羊。而眼前这人,陈逸,却始终躲在暗中行事,阴谋算计。
刘文自是不甘心。
他被陈逸有心算无心,一肚子的委屈愤怒。
若是不发泄出来,即便他没死在这里也会发疯。
陈逸见状只笑着摇了摇头,说:“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幸运吧。”
然后他摘下黑铁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的脸,继续道:
“我的确运气好,在这里遇到了几个让我比较在意的人,多少有了些归属感。”
陈逸顿了顿,看着仍旧没有回神的刘文,语气认真的说:
“我不希望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被人拿走,更不喜欢平静的生活被人打乱。”
“所以吧,我只好努努力,让你,让那些想把这里变成泥潭的人通通去死。”
刘文闻言回过神来,看着他那张跟白天好无关联的陌生的脸,不禁露出些疯癫表情。
“你以为你是谁!?”
“你只是萧家一个赘婿,是萧家的一条狗!”
“你做了这么多,他们会领你情吗?不会的,在他们眼里,你仍旧只是一条用来留住萧惊鸿的狗!”陈逸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也许吧。”
这样平静的态度,刺激的刘文几乎发狂,他面目狰狞的嘶吼道:
“你别得意!”
“就算这次让你侥幸得手,我刘家也必定让你、让萧家付出代价!”
“就算我刘家没得手,还有蜀州的其他世家大族,荆州,交州等地的大族,他们都想看着萧家没落,等着瓜分定远军!”
“便连你们江南府陈家,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
说着,刘文似乎以为找到了陈逸的痛处,哈哈大笑起来:
“到那个时候,你怎么办?你又能怎么办?把陈家也一起灭了吗?!”
陈逸静静地看着他,认真的思索片刻,不免叹了口气,再次道:“也许吧。”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在他想来,江南府陈家今后与他不会再有交集。
纵使有陈云帆在,他也只以为跟陈云帆能够坐下来说说话。
从未想过他可能站在陈家的对立面。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
呵,他从来都是一个帮亲不帮理的人。
江南府陈家,与他何干?
想着,陈逸定了定心神,目光看向铁壁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