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剿灭不尽。
沈嘉岁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远处几处林木掩映的山坡和巨石之后。
果然,影影绰绰地藏着不少人影,目光贪婪而凶狠地紧盯着他们这支规模庞大、装载沉重的车队。“、二、三……十……十八……老天爷!三十九!整整三十九驾大车啊!还全是箱笼!这得装了多少金银财宝!”一个土匪压着嗓子,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和贪婪,手指哆嗦着数着。“傻子!光惦记着数箱笼!你倒是数数他们的人头啊!”
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土匪低声呵斥,声音带着恐惧,“光是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铠甲、挎着刀剑的侍卫,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号!后面还有几十号健壮的奴仆!个个看着都不好惹!咱们这点人冲上去,不是给人家送菜吗?!”
“可是……老大,探子传回消息了,这是那个新封的新昌县主,去颍州就封的队伍!这些侍卫,全是皇帝老儿亲赐的御前侍卫出身,个个都是硬茬子里的硬茬子!咱们肯定啃不动这块硬骨头!”又一个声音响起,充满了沮丧和不甘。
“麻的!白高兴一场!撤了撤了!别杵在这儿碍眼,把道上挡路的石头都搬开,让他们赶紧滚蛋!看着这么多肥羊过去,老子心肝脾肺肾都疼!”为首的土匪头子啐了一口,恶狠狠地低声下令。沈嘉岁清晰地看到,那波潜伏的土匪果然没有动手,反而开始悄然后撤,甚至真的将原本散落在路中间用以阻拦的几块大石费力地搬开了,很快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不是他们。”燕回时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低沉而笃定,“是程家和于家。”
程家,乃太子的外祖家;于家,则是三皇子的外祖家。
这两家,是朝中根深蒂固的顶级门阀,也是太子与三皇子争夺储位最核心的支持力量。
皇帝将查抄黎家所得的大部分巨额财富,几乎毫无保留地赐给了沈嘉岁和燕回时,这无异于从这两家及其背后势力口中夺走了巨大的利益。
程、于两家,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笔足以支撑一方势力的巨资,被运往遥远的颍州?
这两家联手,在这远离京城的荒郊野岭设下埋伏,试图拦路劫夺,完全在燕回时的意料之中。这甚至,只是开始。
沈嘉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心沁出了冷汗:“你能感觉到他们埋伏了多少人吗?”
“很多。”燕回时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力量让她稍感安定。
他的目光深邃而沉静,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镇定,“记住我们的计划,不要怕。”
沈嘉岁深吸一口气,对上他沉凝的视线,用力点了点头:“嗯,不怕,我不怕。”她重复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然而,说不怕是假的。
她终究是从和平年代穿越而来的灵魂,何曾亲身经历过这等刀光剑影、生死一线的阵仗?
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中鼓噪。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窗外可能潜藏着致命危险的密林山峦。
她拿起小几上的青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稍稍熨帖了紧绷的神经。几口茶下肚,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心跳才缓缓平复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她学着燕回时的样子,也靠回软垫,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微微颤动着,她努力调整呼吸,试图将纷乱的思绪沉淀下去,为即将到来的风暴积蓄力量。
而燕回时,则如同一柄收入鞘中的利剑,闭目凝神,气息沉静,仿佛与这山间的肃杀之气融为一体,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马车刚驶出这片林木葱郁的山头,前方豁然开朗。
然而就在此时,拉车的骏马突然不安地刨动着蹄子,鼻孔喷出粗重的白气,任凭车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