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颌塞进药丸,拇指按压颈侧动脉时溅了满手血。
琉璃窗破洞灌进的夜风掀动满地红纸,喜床上只余歪斜的百子千孙被。
纪再造呛出口血沫:“四个蒙面人..招式路数像禁军教头。”他攥住主子的衣摆艰难喘息,“属下无能,拦不住他们往东南方去了。”
“东南?”燕回时扯下碍事的霞帔甩在烛台上,火苗倏地窜起三尺高。
东南方五里开外,正是圈禁着六皇子凌驰的别院。
汗血马嘶鸣着撞开朱漆大门时,前院清点贺礼的裴淑贞听到动静,跟跄追出。
妆花缎鞋踩着满地碎瓷,她抓着门框朝里喊:“快取侯爷令牌!去奉国公府借兵!”
缠枝烛台眶当砸在青石板上,骨碌碌滚进荷花缸。
六皇子府邸的守门侍卫尚未抽刀,玄色马鞭已卷着劲风劈面而来。
燕回时靴尖勾起地上长剑,寒光扫过处,最先扑来的侍卫喉头绽开血线。
剑锋抵住第二人咽喉时,他眼底映着檐下晃动的琉璃灯,声音比剑刃更冷:“带路。”
二十个暗卫从廊柱后闪出,精铁锁子甲撞出细碎声响。
管家抚着翡翠扳指冷笑:“燕大人莫不是昏了头?擅闯皇子府可是诛九族的罪过一”
他继续冷嘲热讽:“花烛之夜,燕大人不赴佳人之约,却踏足六皇子府,此乃何意?我们殿下正遭受软禁之苦,尔等私闯六皇子府,小心触怒圣颜,招致不敬之罪!”
燕回时目如点漆:“既然受制于人,便应安分守己,何苦自取灭亡。”
管家脸色骤变,怒斥道:“区区贫贱之辈,竟敢口出狂悖之言!”随即厉声喝令,“来人,将其擒拿,生死勿论!”
他们殿下之所以遭受禁足之辱,皆是拜眼前这位燕大人所赐!
十余名黑衣暗卫齐刷刷亮出兵器,寒光映着院中灯笼。
燕回时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发出咔咔轻响。
谁人不知他是当朝文官?
可鲜少有人记得,三年前北疆战场上,正是这位状元郎单骑杀入敌军大营,斩下突厥王首级。那些年浸透战袍的血腥气,早就在骨子里烙下了煞气。
“铮”
剑刃划破夜风的刹那,七八柄钢刀应声落地。
燕回时旋身错步,玄色衣摆卷起残雪,剑尖精准刺入最近暗卫的咽喉。喷溅的血珠尚未落地,又有四人捂着心口倒下。
“这、这怎么可能是文官!”管家倒退着撞上廊柱,看着满地抽搐的尸首,冷汗浸透后襟。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传闻一一北疆归来的将士说,燕大人杀敌时眼睛会泛起血色。
暗卫们握着兵器的手开始发抖。
“退下!都退下!”管家被拎着后领提起来时,嗓子都变了调。
冰凉的剑刃贴着颈动脉,他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燕大人饶命!主院往西走便是了。”灯笼在劲风中摇晃,燕回时拖着狼狈至极的管家穿过三重月洞门。
青砖地上蜿蜒的血痕,像条赤色长蛇游向主屋。
“凌驰!”
裹挟着内力的怒喝震得窗纸簌簌作响。
屋檐下的灯笼突然爆开两盏,火星子溅在六皇子金线蟒纹的靴面上。
“好得很!”凌驰踹开房门,指尖还沾着女子口脂的甜香。
他故意将手指凑到鼻尖轻嗅,舌尖扫过下唇:“你那新妇当真是极品,这般体香………”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
“啊一一!”凌驰抱着鲜血淋漓的右手栽倒在地。
三棱箭镞穿透掌心,将他的手掌钉在门框上。
剧痛让那张阴鸷的脸扭曲如恶鬼:“子丑寅卯!给本殿剁碎他喂狗!”
四道黑影自飞檐掠下。
玄铁面具泛着幽光,弯刀划出诡异弧线一这是西晋皇室豢养了二十年的死士,刀锋饮过上千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