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太不对劲。
郁澜眼神一凝,不由分说地卷起了郁潇左臂那宽大的衣袖。
袖子卷到肘弯处,露出的景象让郁澜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瘦弱的手臂上,几道紫红色鞭痕纵横交错,有些地方皮肉微微翻卷,边缘还带着青黑的淤肿,显然是新伤叠着旧伤。
有些结了深色的痂,有些地方却还隐隐渗着血丝和脓水,散发出一种令人心头发紧的腥气。伤口周围的皮肤红肿发亮,显然是发炎了。
郁潇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拼命想把手抽回来:“没事的……四姐姐……不疼,真的……”她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别动!”郁澜的声音沉了下去,她强压着怒火和心疼,迅速吩咐自己的大丫鬟襄芋:“襄芋,去!取一盆温水,干净的软布,再拿些上好的细盐来。快!”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郁潇手臂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章氏,她怎么敢!
襄芋也被那伤吓了一跳,不敢多问,应了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东西很快备齐。
郁澜亲自将软布在温水中浸透,拧得半干,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污迹。郁潇痛得小脸皱成一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死死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接着,郁澜取过那碟细盐,用指尖捻起一小撮,均匀地洒在那些破溃流脓的伤口上。
“嘶一一啊!”盐粒接触到伤口的瞬间,郁潇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痛得猛地向后一弹,眼泪瞬间飚了出来。
“忍一忍!潇潇,忍一忍!必须得这样,不然伤口会烂得更厉害!”郁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心疼得无以复加,但她手上的动作却异常坚定。
盐水洗过的地方,皮肉呈现出一种粉白,看着更加狰狞,但那些污浊的脓血确实被带走了不少。反复清洗了几遍,直到流出的血水变得鲜红。
郁澜才取过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玉容生肌膏,用干净的银挑子剜出莹白的膏体,屏住呼吸,一点点涂抹在每一道伤口上。
清凉的药膏覆盖上去,终于稍稍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剧痛。
郁潇紧绷的身体这才一点点松懈下来,大口喘着气,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地靠在郁澜身上,只剩下低低的啜泣。
郁澜仔细地替她放下衣袖,她着郁潇靠坐在自己那张铺着柔软锦垫的贵妃榻上,又拿过一床薄薄的锦被盖在她腿上。
“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安抚力量。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爽朗的声音:“澜儿,看我给你带什么……”
话音未落,一个身量颀长挺拔的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正是郁澜的亲大哥,二房长子郁晖。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双层红木食盒,脸上带着明朗的笑意。
待看清屋内情形,郁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他的目光落在郁澜身旁那个脸色惨白的小姑娘身上,随即又敏锐地捕捉到了郁澜脸上尚未完全褪去的凝重。
郁晖是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五妹妹也在?”郁晖将食盒放在桌上,语气自然亲切,没有丝毫惊讶或轻视,仿佛郁潇出现在郁澜房里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他打开食盒盖子,一股诱人的甜香立刻飘散出来,“正好,刚出炉的栗子酥和桂花糖蒸新栗粉糕,还热乎着呢,快尝尝!”
他亲自将两碟精致的小点心端出来,推到郁潇面前的小几上,“我特意让厨房给澜儿做的,她就好这口。五妹妹也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郁潇完全懵了。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二房的堂哥,更没想到这位平日里虽不苛待庶出但也绝谈不上多么亲近的兄长,会对她如此和颜悦色,甚至分享专门给四姐姐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