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到现在,你对我,从未有过半分真心实意的喜欢。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
裴戬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郁澜无视他陡然冷冽下来的气场,继续用那种近乎冷漠的语调说道:“那晚的事,于男子而言,只要不闹得人尽皆知,不影响家族前程声誉,不过是风流韵事中微不足道的一桩。世子何必耿耿于怀,更无需为此搭上自己的亲事。”
“远不及多赚几两银子来得实在。世子实在不必介怀,更不必因此觉得需要对我负责什么。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裴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从未想过郁澜会用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来评价那晚,更将她自己置于一个近乎放荡的位置。
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和骄傲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怒瞬间冲上裴戬的头顶,几乎要冲破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郁澜!”他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寒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郁澜被他的气势逼得心口一窒,下意识地又后退了半步。但她强撑着没有移开视线,只是脸色微微发白。
裴戬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
“我的亲事,耽搁不了太久。”他盯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这是你自己选的路。郁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你拒绝,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更不会给你后悔的余地!”那强烈的压迫感和话中的威胁让郁澜的呼吸几乎停滞。她毫不怀疑,此刻的裴戬是认真的。拒绝,就意味着彻底斩断,意味着他将毫不犹豫地转身,从此与她形同陌路,甚至可能视作仇雠。凭什么?凭什么他一副施舍的姿态?凭什么他认定她会后悔?
她郁澜,从来就不是任人摆布的玩物!
“世子多虑了。”郁澜苍白的脸上因为愤怒反而染上了一层异样的红晕。
“我郁澜,对你裴戬,从未有过半分情意。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你的亲事如何,与我何干?你的后悔余地,我郁澜,不、稀、罕!”
裴戬脸上的最后一丝表情彻底消失了。他看着她那双因愤怒而异常明亮的眼睛,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了一下。
那是一个笑。
一个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甚至带着点残酷意味的笑。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郁澜一眼,然后,猛地松开手,衣袖一甩,大步流星地离去。郁澜僵在原地,后背紧贴着冰凉的花架,支撑着自己不滑下去。
直到那玄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花木掩映的尽头,她才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在花架下的石凳上,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澜姐姐?你怎么了?”一个带着担忧的声音突然响起。
郁澜猛地回神,只见裴霖提着裙角,有些气喘吁吁地从回廊那边小跑过来。
她大概是远远看到了裴戬冷着脸离开的样子,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不安。
裴霖跑到近前,看着郁澜苍白的脸色,又望了望裴戬消失的方向,声音里满是歉意:“澜姐姐,你没事吧?我大哥……他刚才是不是凶你了?他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他对人最是温雅有礼,风度翩翩的!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从皇上那里出来就沉着脸,可能是被皇上训斥了,心情不好,说话冲撞了你,你别往心里去……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试图为兄长的失态开脱。
郁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干涩:“我没事,裴二小姐。世子并未为难我。大概是,正如你所说,心情不佳吧。”
她无意与裴霖多说,更不想再提起裴戬分毫。
裴霖见她脸色依旧不好,但似乎真的没受什么委屈,才稍稍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那就好,那就好。公主姐姐还在永德宫等着呢,我们快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