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进他后院。许琳懿再贤淑大度,对着满园莺莺燕燕怕也要咬碎银牙。
“若澜儿跟了裴二公子。”她摩挲着绣绷上未完成的并蒂莲,“那呆子瞧着冷硬,实则最受不得姑娘家撒娇…”
魏骁斜倚着雕花柱漫不经心道:“除非生米煮成熟饭,否则裴辙怎会娶她当正妻?”
“我晋国公府的女儿,断不会用这等腌攒手段!”郁汐霍然起身,石榴红裙裾扫落案上茶盏。碎瓷迸溅间,魏骁已将她箍进怀中:“不过打个比方,何至于动气?”温热气息拂过耳畔,“四姑娘再美,怎及夫人半分颜色?”
端王府西苑,裴辙在月下挽了个凌厉剑花。
五更梆子敲过三响,他仍觉胸中烦闷难消。春末夜风裹着湖面湿气扑面,却浇不灭心头那簇暗火。剑锋劈开满树海棠时,瞥见湖心亭中有人执壶独饮。
裴辙收势跃上九曲桥,玄色劲装沾着夜露:“大哥也睡不着?”
“刚见过韩依坊的人。”裴戬将白玉杯推至石桌对面,袖口金线蟒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裴辙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蔷薇香,当即会意一能让世子夤夜密会的,唯有他在漠北救回来的雯琴姑娘。
酒入喉肠化作灼热,裴辙忽道:“待你大婚,该给雯琴个名分。”
他曾见过那女子在冰天雪地里为裴戬挡箭,左肩至今留着三寸长的疤,“她跟了你很久了。”裴戬转着酒杯轻笑:“情义掺进算计,便成了穿肠毒药。”仰头饮尽残酒时,眼前却晃过白日里那双含泪的杏眸一一郁家四姑娘被裴辙攥疼手腕时,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的模样,竟像极了初见时蜷缩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雯琴。
裴辙没注意兄长恍惚,只顾盯着湖面倒影。月光将郁澜鬓间珍珠坠子照得莹白,那声带着哭腔的“多谢世子”又在耳畔响起。
他猛然灌下整壶桃花酿,甜香里竟尝出苦涩。
郁汐推开菱花窗,看着魏骁背影消失在游廊尽头。
掌心还残留着方才攥碎瓷片留下的红痕,她低头凝视绣绷上歪斜的莲叶一一当年母亲便是这般“贤惠”地迎进两房姨娘,最终在深宅里熬干了心血。
“夫人,四姑娘送来新绣的帕子。”侍女捧着锦盒轻声道。
素白丝绢上栩栩如生的蝶恋花让郁汐指尖发颤,澜儿这手苏绣还是她亲手教的。
若是真用下作手段把妹妹送进高门. ..她突然抓起剪子绞碎了帕子。
“去库房取两匹浮光锦,就说我给四姑娘添妆。”
碎帛纷纷扬扬落进炭盆,火苗蹿起时,她想起及笄那日澜儿仰着冻红的小脸,将偷藏的芙蓉糕塞进她手里:“长姐先吃。”
烛花在铜灯台上爆了个响。
裴辙盯着杯中晃动的桃花酿,忽然想起白日里郁澜蹲在魏霖跟前擦手的模样。
她指尖沾了药膏,在小孩腕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兔子。
“郁四姑娘待孩子倒是极好。”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溢出酒气,“往后做了当家主母,定能把孩儿教得规矩。”
裴戬正擦拭佩剑的手顿了顿。剑刃映出弟弟泛红的耳尖,他怎会听不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你当郁四姑娘是块肥肉?”剑鞘重重磕在案几上,“晋国公府想用她攀高枝,魏府要拿她当登云梯。若哪日东窗事发一”他故意拖长声调,“你猜,魏骁会不会推端王府出去顶罪?”
窗外春雨渐密,打湿了廊下新糊的桃花笺。
裴辙攥着空酒杯,眼前又浮起那双红肿的手。分明疼得眼睫直颤,偏还要冲魏霖笑:“瞧,姐姐给你变戏法呢。”
“她连命都能豁出去护着国公府。”裴戬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若有朝一日要在夫家与娘家之间选,她一定选娘家。”
酒坛见了底。
裴辙踉跄起身时,腰间玉佩磕在门框上。他摸着冰凉的玉玦,突然嗤笑:“若我与四姑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