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好似隔了一道天堑,我在这头,您在另一头。”
年元容抽出被胤禛握紧的手,在琴弦上比划了一下。
李白有句诗就写得很妙,“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千百年来的明月都是同一轮,但人却不是一成不变的,她与胤禛之间相隔的并非只有跨越千年的时光,还有那接受的完全不一样的教育。
而这种种,才是让她难以敞开心扉去接受他对自己的这份“好”的原因。
胤禛收回了按在琴弦上的手,换了个坐姿确保能将人环在怀中后,低头凝视着年元容的眼睛:“元容说我们之间隔着天堑,那你可否告诉我,天堑是什么?”
年元容自然不可能将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毕竟穿越时空什么的,感觉说出来的下一秒就会立刻被拉去当作异端烧掉的样子。
因此她只能绞尽脑汁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我与王爷在此之前似乎素未蒙面,可您从大婚当日起就对我多有照拂……我想不明白为何您对我这么好?”
“对你好莫非是件坏事么?”
胤禛此时确实有些弄不懂她在想什么了,这后院中的女人哪一个不盼望着他对她们好点、再好点?
这妮子受着他的宠却说什么想不明白为何对她好,若是叫旁人知道了,恐怕唾沫星子能淹死她。
“自然不是坏事。”年元容组织了一下语言,诚恳道,“只是我什么也没有做。”
见胤禛还是不大明白的样子,年元容只好给他打了个比方:“小的时候我在湖广老家养了一只狸花,看在那狸花实在可爱的份上,我便每日都给她做做猫食、梳梳毛发,那时候就算看见她什么都不干,就单纯趴在青石板上晒太阳睡觉,我都觉得高兴。”
“直到有一日,我像往常一样起身,却看见门口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虫子和雀鸟,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却还会爬,我被吓得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一转头却看见那只狸花正蹲在墙上远远望着我。”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些虫子和雀鸟在猫的心目中是谢礼。”
年元容说到这里时还有些怅然:“就连动物也不会心甘情愿接受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好,而是会想着怎么样千方百计地报答回去,何况是我呢?”
胤禛自然听懂了她的比喻,眼底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受之有愧?”
年元容有点受不了他这样的笑,耳根有些烫,只能胡乱地点点头。
见她人都快缩成一团了,胤禛也就大发慈悲地饶过了她,松开原本环着她的手,静静地望着她那双含水的杏眸:“再过几日便是端午了,不如元容给爷绣个荷包,就当是谢礼了。”
如此一来,便不算什么都没有做了。
年元容在家里的时候被年夫人养得实在是懒懒散散,尤其是在女红这方面,一块帕子都能绣上三五个月,更不要说一个荷包了。
可是既然胤禛这么说了,年元容想了想,觉得绣个荷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端午的荷包有驱邪避病,祈福纳吉的寓意,至少送这个的话,在意头上别人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但是为了避免尴尬的事情出现,她还是特地打了个补丁:“我在家的时候不怎么做女红,如果到时候荷包做得粗陋,还望王爷不要和我多计较。”
元容亲手做的东西他又不是没见过,虽说与府中的绣娘比起来还差了一截,但单拎出来看却是绝对没问题的,如今不过谦虚罢了。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点点头:“无妨,爷自然不会同你计较。”
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过了不知道多久,胤禛突然开口道:“再弹一曲吧,就弹……你如今心中所思所想。”
她心中所想?可她心里好像也没想什么啊?
年元容深吸一口气,却真就听了他说的话完全没管自己记忆里的任何曲谱,而是随着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在古琴上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