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绾了三四回才勉强能见人。”
这话就有些假了,便是底下那些没什么宠爱的格格都不会请安前自己动手梳妆,李氏冷哼一声,刚想张口嘲讽,就看见年元容朝着福晋恭恭敬敬一拜:“幸好福晋仁慈,没怪罪妾身笨手笨脚,让各位姐姐久等了。”
她这副对着福晋要比李氏更恭敬的态度叫人一下子愣住了。
自从大阿哥弘晖去世后,福晋在雍王府的后院里活得就像个透明人一般,原本李侧福晋要是做得过火了一些,她还会张口教训两句。
可如今再闹到福晋面前,她也只会不痛不痒地打发点赏赐下来给受气的格格,这就导致李侧福晋气焰嚣张到压根没有人管得住她。
怀着孕的钮祜禄格格和耿格格这段日子都受了她不少气,却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亲眼见到年侧福晋这幅完全不将李侧福晋放在眼里的模样,下首的钮祜禄氏和耿氏对了个眼神。
这位年侧福晋,恐怕也不是个好欺负的。
果然福晋放下茶盏,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年妹妹年纪小,这些规矩慢慢学就是了。”
李氏咬着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端坐着的二格格拉住了,只见二格格朝她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年元容老老实实地给福晋敬了茶,福晋身边的宫女石榴上前递上一对缠枝福寿纹赤金镯子。
轮到李氏时,她皮笑肉不笑地从身后的托盘里取出一根素银的挑心簪,簪头是单朵海棠,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素净。
坐在李氏身畔的二格格茉雅奇抿起嘴,却又不知道该说自家额娘什么好。
送这种东西也太羞辱人了一点,额娘自己心里头是痛快了,到时候被阿玛知道了免不了要被斥责一通,难受得还是她自个。
茉雅奇眼波一转,连忙轻笑道:“还是额娘会选东西,昨日的时候女儿看您桌上那些金饰,心底还想着送出来恐怕有些俗气了。如今这素银的海棠簪子正好,倒比金玉堆砌更显年额娘这通身的书卷气。”
年元容身后跟着的青萝和紫藤面容稍霁,好在李侧福晋的女儿还算晓得礼数,把场面圆了回来。
福晋也有些不虞地瞥了李氏一眼,淡淡道:“这簪子素净大方不假,只是府里的女眷穿戴也该体面些,免得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亲王府苛待了人,太小家子气了一些。”
李氏的脸上青青白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女儿死死扯住了袖口,只好撇过头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句。
等到年元容送礼的时候,东西都是紫藤准备好的,给李氏准备的是一对金镯,给三阿哥弘时和二格格茉雅奇准备的却是一枚上品的松烟墨和一支金镶碧玺桃蝠簪。
相较之下众人都看得出年元容准备给李氏一双儿女的礼物要比她本人贵重的多。
福晋坐在上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王爷看重子嗣,平日里李氏再怎么闹腾他看在儿女们的面子上都不会和她计较。年氏显然是个聪明人,不管她和李氏有什么龃龉,总归没牵扯到孩子们。
说到孩子,福晋想到今日胤禛走前提点她的几句话,抿了一口茶幽幽看向李氏:“听闻昨日弘时起了高热?”
李氏先前为王爷生下了三个儿子,如今平安长到七岁的也就弘时一个,性子活泼却有些急躁,好在身体向来不错,昨日突然说起了高热,险些把福晋吓了一跳。
结果早上一问,人家弘时已经神采奕奕地去了前院寻夫子念书了,福晋立马就反应过来昨晚李氏派人去岁华院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拿孩子作筏子争宠的手段从前李氏用起来也是屡见不鲜,只是前面夭亡的两个小阿哥竟然没让她长一点记性。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咒自己孩子的母亲,她这下算是踩到王爷的逆鳞了。
“弘时就是玩闹过了头身上有些烫,妾身只是因为前面两个孩子……难免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