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茶碗，在田埂上赤脚飞奔的少女。
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姜云释怀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修仙长生，对于一个佃农来说，还是太遥远。
用前世的知识改变命运，过上富足的生活，也同样遥不可及。
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无论搞出什么名堂，都会给别人做嫁衣。
更惨一点，还会被豪强抓进地窖关起来，压榨所有的奇思妙想，最后乱棍打死。
“是时候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娶个媳妇生个娃娃，哪怕当一辈子佃农，至少还活着。”
姜云收回目光，弯下腰拾起秧苗，一株一株的插入水田里。
天色渐晚。
斜阳散去余温。
姜云赶在天黑前回到家。
简单吃一碗咸菜糙米泡饭后，挪开水缸，在水缸底下淘出一个布袋。
布袋里有十二两银子。
这是他的全部家当。
其中有八两银子，是爹娘毕生积蓄。
另外四两银子，是姜云这两年耕地种田，辛苦攒下来的。
爹娘还在的时候，一家三口，每年至少需要25两银子才能勉强度日。
而十亩稻田和两亩棉田，一年的收成，缴纳一半的租金后，大概收入只有23两银子。
根本不够日常吃穿用度。
爹娘走后，家里只剩姜云一个人。
十二亩田地无论如何都忙不过来。
尤其是抢收早稻和抢种晚稻的时候。
不仅需要夜间劳作，还需要花钱请短工。
再加上有时候庄稼收成并不理想。
一年能够攒下二两银子，属实不易。
若是患病，无法劳作，不仅影响收成，还需要花银两治病。
这就更加困难。
在青山村，近四成的佃户都是借贷过日子。
春借一石米，秋来双石还。
如此陷入恶性循环，不知何日是个头。
姜云每年有余银剩下。
已是万幸。
“世道艰难啊。”
姜云从布袋里取出五两银子。
想了想，又取出一两，这才把剩下的银子放回原处。
今非昔比。
五两银子娶聆儿过门，不过是两年前定下的彩礼。
揣着六两银子和一纸婚约，姜云来到方聆家提亲。
方聆家也是佃户，老父亲死的早。
她和娘亲孟春梅，以及弟弟方羽三人相依为命。
见姜云上门提亲，方聆躲到闺房里，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
提亲的过程很顺利。
孟春梅一口答应。
一来她看中姜云，能放心将女儿交给姜云。
二来村里别的姑娘十四五岁便已出嫁，她早就盼着女儿有个好归宿。
当看到姜云拿出六两银子，孟春梅更为高兴。
婚事敲定后，姜云回到家。
劳累一天，倒头便睡。
三日后。
方聆十八岁生辰。
婚事如期举行，一切从简。
邻里邻居得知有喜事，送些糙米大豆等食物前来贺喜。
比较困难的家庭，即便没有食物相送，也会前来祝福一下。
晚上。
婚房里点了两根红蜡烛。
烛光闪烁，方聆端坐在床沿上，娇羞的低着头。
姜云今年21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温香软玉，对他是致命吸引。
“聆儿，该歇息了。”
他坐上床去，握住方聆的手，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这样的姑娘，上辈子花几十万可娶不到。
“云哥哥。”
方聆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姜云。
只是洞房这一刻，难免紧张和忐忑。
手心都渗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