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雾白茫茫。
从京城飞往锦城的客机,平平稳稳的降落到机场。
宋樱苒一意孤行,毅然拒绝与薄岸暄同乘,独自先赶回来。
走的是vip专属通道,顺畅无阻,却又怪冷清。
兴许是因为致电给阿野,对方的手机一直提示用户正忙,而导致自己内心产生一种巨大的落差,空虚,与烦躁感。
“赵哥,阿野在干嘛?”坐进专车,宋樱苒改拨通赵哥的号码。
此时阳光投入车窗玻璃,烘得她的声音懒洋洋的。
赵哥坐在酿场的食堂,喝着白粥配豆芽菜,接到她的电话,匆匆的咽下粥,说:“樱苒小姐,你咋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阿野他……他……”
“他怎么了?”
“他……他没怎么。”赵哥支支吾吾:“只是……昨天去做完针灸后,就像走火入魔了一样,一直待在酿场蒸黄豆,不吃不喝,也不睡觉。”
“不吃不喝也不睡觉?他是想成仙吗?”宋樱苒顿时坐直身子,心急如焚,“我已经回锦城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酿场,你先劝他吃点东西。”
“好。”
酿场,灶房。
炊烟混合着黄豆香。
赵哥按照吩咐,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走向灶前,对着正在埋头垒柴火的男人说:“樱苒小姐刚才打电话过来了,叫你按时吃饭。”
“快点先吃几口,我也好交差。”
阿野惘若未闻,自动屏蔽外界的声音,拿起火钳,伸进灶炕口,捣弄烧得红焰焰的木炭,不吭半声。显然,是在闹太子爷脾气。
赵哥耐心有限,瞧他这副油盐不进的倔样,索性将饭菜往灶头一搁,也懒得浪费唇舌再劝。“反正我已经把饭菜送过来了,你爱吃不吃。要是樱苒小姐等会儿追究怪罪下来,你可得承担全部责任,别让我跟着遭骂。”
阿野没去琢磨他这番话意,依旧旁若无人的干着手中的杂活。
直到黄豆快蒸熟之际,门外传来一道朝思暮想的声音:“阿野。”
这道声音,伴着晨雾的润气。
清泠,温软,好听。
“阿野,我回来了。”
男人立即扔掉手中的火钳。
仅仅只是分开了一天一夜……不,不止。
是一天两夜。
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千抓百挠着,难受得呼吸一口气,都犹如吞针那般痛。
“樱再……”他的眼角瞬时湿红,不顾任何阻挡,着了魔似的跨过地面上的桶桶罐罐,飞奔到灶房门口,紧紧揽抱住她。
“我好想你,樱苒。”
他的爱,既隐忍,又张扬。
“我也超想你,阿野。”闻着他身上的气息,非常解疲,“你的腰,好像都瘦了。干嘛不吃饭?是要存心害我心疼吗。”
她对他的情感,半真半假。
但心疼确实大于逢场作戏。
换言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对阿野的眷恋与依赖,已逐渐转化为爱的初芽,在悄悄的生长。“对不起,是我不懂事,害你心疼了。”阿野抱得难舍难分,鼻梁骨携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时轻时重的磨蹭着她的耳朵。
“可你不在身边,我吃什么东西都不香。”
尤其一想到,她跟薄岸暄在京城共渡良宵,他更加心乱如麻。
只能靠着不停的蒸黄豆、蒸黄豆、蒸黄豆……而来麻痹自己所有脆弱敏感的神经元。
“那我现在回来了,你快点把饭吃了。”
宋樱苒哄着他,眼睛看向灶头的食物,秀眉忽而一拧:“怎么全是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