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近乎的挑衅态度，钱雪柔淡淡一笑，“如果我告诉你，姜白邑已经加入了黑暗热寂，你就是他推荐的呢？”
“是吗。”
“姜白邑一直想复活他的父亲，可惜所谓的正派组织帮不了他。“让死者复生’，这是黑暗热寂创立的核心宗旨，所谓的与诡异狼狈为奸、背叛人类……都是那群自诩人类本位的偏激狂倒打一耙，故意妖魔化我们。”
钱雪柔淡淡说着，目光落到了他身后的王史音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迟疑，嘴里接着说，“其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不喜欢你。你太叛逆，跟新道的人走得太近，对于黑暗热寂来说，是个天然的危险分子。但天师道传承为你加了不少分，所以……”
没等她说完，韩纪打断道，“我拒绝。”
钱雪柔摇头失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条砧板上的鱼，我以礼相待，你没有资格拒绝。”这一点没法反驳，但韩纪突然说，“如果你刚才用她来要挟我，我可能会跟你走，但现在来不及了。”“现在也不晚。”钱雪柔说着，脚下却没动。
因为韩纪表情不对，似笑非笑，好像笃定她错失了良机。
就这谨慎犹豫的两秒，钱雪柔忽然感觉到喉咙不适，吞咽了两下，没忍住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
她失去游刃有余的神色，开始不停咳嗽，直到咳得弯下腰，死死捂住了嘴巴。
她的额头青筋凸起，止不住的剧咳，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大量黑红色的血团渗过她的指间，滴落在地，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接连咳了好一阵子，钱雪柔虚脱在地，觉得意识都模糊了一瞬。心中迅速有了取舍，她面目狰狞地剐了韩纪一眼，抖抖索索地掏出了一面铜镜。
一阵柔光自镜面闪过，钱雪柔的身子立马变得虚幻透明，几乎是一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哒啦一声。
铜镜落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韩纪恢复了些力气，伸手拿了过来，刚好瞧见铜镜内，满脸是血的钱雪柔冷冷瞧过来，冲他做了一个手刀抹脖的手势。做完“杀死你”的威胁，她转身朝外走去，身子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镜面上重新出现了他自己的脸。
韩纪挑了下眉，仔细打量手中的铜镜。
手感很轻，同时精美得不似凡物。镜子很薄，边缘宽而厚，雕琢着繁琐复古的花纹图式，像中世纪遗落的产物，却隐隐散发着一种邪性。
这是一件灵异诡物。
“意外之喜啊。”韩纪随手将铜镜放进了背包。
他没想到能捡到这么一个宝贝。
更没想到，那个调查员自身竞然就拥有灵异力量。
鬼种袋里的诡异虽然被消灭了，但用它来对付官方调查员，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一那只诡异有他打下的印记，只要准备充分，随时能将接触到它的自然体召唤过来。
当然，代价是巨大的。
他大抵要做一个月的普通人了。
幸好，钱雪柔短时间内，大概也没办法对他出手了。
他最后孤注一掷，利用天师道秘法，将那个调查员残留的能量聚集起来，暂时成为了自己的手段。也是幸运，若非钱雪柔笃定他虚弱得没有招架之力，偷袭不一定能成功。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
韩纪拍拍屁股起身，酝酿好表情，然后伸出双手，开始疯狂摇晃王史音的肩膀。
“老王，醒醒！”
“醒醒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