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复又落座,以手抚额,声音低沉:“你父亲,与王爷,都知道我的来历。”
“我自去了行伍,便一直没离过淮安地界,因此认识我的人众多,当年,你父亲一眼就认出了穿着兵卒服饰的我,他也没有戳穿,反而提了我当亲兵。”
有些事,瞒是瞒不住的,郑佩安在前朝虽然官职不显,但是淮安这一亩三分地,他呆得年头太长太久了,比一般武将长太多,上上下下的人,认识他的、他认识的,不知凡几。
“都过去二十年的陈年旧事了,贤侄为何一定要刨根问底?让它埋进泥里,不行吗?”只要没人提及,那一切便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这些年来,郑佩安从来没有回想起过钟家村。
就连这个村名,也只听当年为他带路的女人提过一嘴,他以为,他早就忘记了。
“郑大人,你搞错了,不是我要刨根问底,当年出事时,我才多点大。问题是钟家村血案,前前后后已经牵连了这么多条人命,甚至谁都不知道,凶手还打算再害多少人。”
林泳思顿了顿:“如若我的猜测没错,便连郑大人您,都在凶手想要刺杀的名单之上。他现在还没找上你的门,可能只是没找到一击必中的机会。”
与其他的受害者相比,郑府守卫森严,郑佩安多年从军,警惕性高,是最难的下手对象,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相信他们不会贸然涉险的。
“可是、可是. ..当年-...”他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当着林泳思的面,将话说明白。林泳思是个聪明人,见他这副样子,很清楚他想表达什么:“郑大人是想说,当年钟家村被你屠杀殆尽,并未留下活口,你很肯定,不会有人知道,当年血案就是你犯下的,对吧?”
“而且除了钟家村人,不会有人蛰伏二十载,卷土重来地为他们报仇,对吧?”
郑佩安微转过脸,不敢看林泳思的眼睛。
“你错了,就目前来看,我们知道,当年钟家村的一位外嫁女及其儿子、一名襁褓中的婴孩,以及本案中的无名凶手,都是活口。”
“郑大人,劳烦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当年真的没有外人知晓,你到底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