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的韩启突然发出警报。
林间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尸体,从装束看是商队护卫。
许怀夕翻过一具尸体,瞳孔骤缩一致命伤是喉间一道极细的切口,正是沈云岫的独门剑法!“他来过这里...”她捡起片染血的碎布,上面有东宫暗记,“而且遭遇了伏击。”
阿蛮检查着足迹:“往北去了,不超过半日路程。”
许怀夕刚要下令追赶,阿香突然拽住她衣袖。
少女指着西面天空,那里升起三道黑色烟柱一一苗疆最紧急的求救信号。
“是白苗寨。”阿蛮脸色阴沉,“黑水部落动手了。”
许怀夕攥紧巫祝令。
铜牌在手心发烫,仿佛在催促她做出抉择。
一边是可能遇险的沈云岫,一边是正在被屠戮的苗寨
“分兵。”
她撕下块衣料,用炭灰画出简易地图。
“韩启带五人继续追踪沈先生,其余人跟我去白苗寨。”
阿蛮按住她画图的手:“太危险了。”
“所以才要速战速决。”
许怀夕抽出手,将蚩尤令一分为二,“你带这半块去调援兵,我..”
“不行!”阿蛮直接将她扛上肩头,“要救一起救。”
苗兵们发出善意的起哄声。
许怀夕挣扎着捶他后背:“放我下来!成何体统!”
少年充耳不闻,大步流星走向白苗寨方向。
直到转过山坳才放下她,却仍紧握着她手腕:“姐姐。”他难得严肃,“我不是在玩笑。“许怀夕怔住了。
少年眼底涌动的情绪太过赤裸,但是她……
最终她轻叹一声,“算了,那就一起”。
白苗寨的惨状超出想象。
寨门前的图腾柱上钉着七具尸体,最上方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阿蛮跪倒在地,银刀深深插进泥土。
那是白苗族长,他的启蒙老师。
寨子里弥漫着焦臭味。
许怀夕在祭坛边发现了更多尸体,其中有不少妇女儿童。
最令人发指的是,所有死者都被割去了右手小指。
“黑水部落的仪式.”
阿蛮声音嘶哑,“他们在收集毒引的药引。”
许怀夕突然听见微弱的哭声。
循声找去,在谷仓里发现个五六岁的苗童。
孩子怀里抱着个陶罐,罐中泡着十几根断指。
“阿嬷说...交给戴铜牌的人.”孩子怯生生地指向许怀夕胸前。
她接过陶罐,发现底部刻着行小字:【月圆之夜,黑水祭坛】
“是陷阱。”
阿蛮夺过陶罐要砸,被许怀夕拦住。
“不,是战书。”她擦去孩子脸上的血污,“他们知道我们会来。”
夕阳西沉时,附近寨子里的援兵陆续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