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息着,霓虹灯的色彩在眼底疯狂跳动,耳边响着鼓动心脏的音乐,“我他妈 ..咽不下。”
声音含混,带着浓重的醉意和刻骨的恨。
“这就对了!”
李少一拍桌子,兴奋地凑近,“这才是我认识的朋友!一个不识相的妞儿而已,走了正好!哥们儿给你找十个八个更辣更乖的,玩死她!让她知道得罪你的下场!让她后悔,让她在伊亚福州那个破地方哭都没地儿哭去!”
他描绘着报复的快感,试图点燃珀西的怒火,驱散那让他都觉得压抑的痛苦。
“玩死她...?让她后悔...?”珀西重复着,眼神空洞了一瞬,随即又被更深的痛苦淹没。报复?
让她后悔?
可一想到女孩真的会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哭泣,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她的眼泪!
他想要的是. .,是什么?
脑海里突然无比清晰地浮现出她的样子。
不是那个冷漠疏离、说着交易结束的明优,而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阳光洒在她侧脸上时,那抹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极淡极柔和的弧度。
是她偶尔被他逼急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带着鲜活生气的恼怒。
是她站在他身边时,那种奇异的、让他暴躁的心跳都能莫名平静下来的气息. . .…
“宝宝、乖宝宝。”
一声低不可闻的呢喃,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言喻的眷恋与痛苦,从珀西被酒精灼烧的喉咙深处逸出。这个他从未在人前叫过的、带着亲昵和独占意味的称呼,此刻却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反复切割着他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不要他?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默许她靠近,容忍她的“小聪明”,甚至在她一次次挑战他底线时,最终都选择了退让。他以为,他们之间,早就已经心意相通了。
而不是
一厢情愿。
巨大的委屈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冲垮了愤怒的堤坝,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苦和茫然。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颓然更深地陷进沙发里,红发凌乱地遮住了大半张脸。手中的酒瓶滑落,“咕噜噜”滚到厚厚的地毯上,残余的酒液泅开一小片深色。
“她不要我了。”
破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一种孩童般被遗弃的绝望,在震耳欲聋的音乐缝隙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沉重地砸在卡座里每个人的心上。
少年蜷缩在奢华的沙发里,像一头被拔去了所有利爪和尖牙、只剩下满身伤痕的困兽。
在名为“失去明优”的深渊里,独自沉沦,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