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梦话还是留在梦里说
「你这个问题还真让人困扰呢，老板。」千茶说着，并没有正面地回应老板的问题。
她把吃干净的空碗轻轻推到一旁，老板立刻意会过来,收走空碗。「还要来一碗吗？」他问。
「嗯，麻烦你了。」
在老板为她盛着新一份关东煮的时候，她眼尾的余光刚好捕捉到正有两道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怎么了？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最终落在银时身上「天然卷的客人？」
明知故问。
「没什么。」说着，银时拧过头错开视线，指尖下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打着。若现在追问那个问题的答案，会显得他过分在意，没半点成年人应有的从容，但若不问个明白，今晚回去他肯定会纠结到天亮，辙夜无眠。老板把盛满的碗放回千茶面前，眼睛不经意地扫过欲言又止的银时，意识到他的纠结，便打算好心帮他一把。
「他们这是在等着你的答案,不是吗？」他提醒着千茶。在灯红酒绿的街道营业多年，痴男怨女之间的爱恨情仇，老板是再了解不过了。
正当银时和土方暗自赞赏着老板的识时务时，却见他大咧咧地向他们比了个加油手势，还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从千茶的角度来看，老板这个小动作可说是看得一清二楚。万事屋偶尔也会接到一些让他们帮忙牵线搭桥的委托。银时本就是个坏心眼的，他和神乐总喜欢把助攻表现得特别明显，然后再看着委托人尴尬的样子偷着乐。
也许是报应也说不定。现在，他终于亲身体会到这种人是多么令人讨厌。以后他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千茶一直都觉得坂田银时非常好懂。
就像现在，他眉眼半垂，试图用喝酒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和动摇，但千茶坐在他身侧，只是微微拧过头就能看清他侧脸的轮廓，以及红得通透的耳廓。作为歌舞伎町生活的人，他的酒量不算很好，仅仅几杯下肚，脸颊和颈脖便已经被酒意熏红。即便如此，他还是一个劲地往喉咙里灌着酒，强撑着不回家至于土方十四郎，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放在一起顶多是五十步笑百步。身为警察，他的伪装能力本应比常人更为出色，但长年待在男人堆里的他，在异性间的相处上却显得笨拙。
平日面对着千茶的挨挨碰碰，他都总是板着脸避开。但现在听说她有了喜欢的人，却在意得无意识地抖腿。既要又要的臭男人。
回到老板的问题上，她喜欢坂田银时吗？
这个问题她不至一次问过自己，但始终得不到一个确实的答案。或许她从未真正明白男女之间的爱慕到底是怎样的。她的初恋是源自一份带着羡慕的憧憬，而撇开这一层滤镜，她却说不出个了然。成长的过程中并没什么同年纪的朋友，那些青涩的悸动亦只有她知晓，她只能一个人摸索着爱情应有的模样。
她对爱情的第一印象，源自父母。
充斥着善意谎言与牺牲的爱，在无数妥协和退让之下，生命的火光渐渐黯淡，最终消亡。
后来，她认识了鞍马。
鞍马是个满口谎言的人，他告诉千茶自己的妻女在远方，而他则因身上的通缉令无法与她们相认，所以在地下世界尽可能地赚钱，把所得寄给她们作为无法陪伴身侧的补偿。
直到他死后，千茶才从高杉口中得知真相。他的妻女早已不在人世，而那些所谓留给女儿的遗产，最终变成了一张存根交到她手上。
她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是鞍马为自己编织的一场幻象，骗着自己活下去的寄托。
接触爱情的人最终都会落得遍体鳞伤。
这就是她对爱情的全部认知。
她啊，不想落得像母亲，或是鞍马一样的下场。「说起来，什么程度的好感才能算喜欢？」尽管旁边的人都在期待她的回答，她依然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