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压抑什么。
“楚年。"她轻声叫他。
他抬起头，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他湿润的眼睛上。“要乖乖的，知道吗？”
他犹豫着，最终把头埋进她的掌心，温热的鼻息喷在她手上，痒痒的。第二天早上，朋友如约而至。她打扮精致的女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她看见小狗就两眼放光："哇，好漂亮的狗狗！”赵宥慈把他抱起来，想要递给朋友，怀中却不知不觉有些湿润，他死死抓着她的衣服不放。
“乖，去吧。“她哄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扯了一下。朋友接过他，他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安静下来。只是那双眼睛一直看着赵宥慈，一眨不眨。
“我买了进口狗粮，还有很多玩具，保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你不用担心，多谢啦！"朋友笑着说。
赵宥慈勉强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
朋友把他放进笼子里，他趴在笼子里，两只爪子扒着铁丝网，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走了啊。"朋友提着笼子往外走。
赵宥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消失在楼道里，心里空落落的。接下来的日子里，房间突然变得很安静，像是突然被抽离了什么似的，她竞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下班回来，没有摇着尾巴的小狗迎接她，没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她，甚至连那些白色的狗毛都被她收拾干净了。
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她告诉自己，这样最好。她养不起他，给不了他好的生活，朋友家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可是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她都会想起他蜷在脚边的温度，想起他湿漉漉的眼睛，想起他说“你不要我了吗"时的语气。一个星期后的深夜，暴雨再次降临。
雷声轰鸣，闪电撕裂夜空，风雨交加，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赵宥慈被惊醒，坐在床上发呆。上一次这样的暴雨夜，她冲出去救了他。这一次，他应该正舒服地躺在朋友家的豪宅里吧？她正想着，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微弱的声音。”…..鸡……”
是狗的呜咽声。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耳倾听，那声音又传来，断断续续，夹杂在风雨声中，虽然微弱，却像擂鼓一样叩击着她的心。她猛地跳下床，冲到门口，拉开门。
门外，一只湿透的白色小狗正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他的腿上缠着的纱布已经散开，被雨水冲得七零八落，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水混着雨水，在地上晕开一片淡红。
“楚年！“她惊呼，立刻蹲下身，“你这么回来了？”他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满是委屈和渴望，看见她的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是的，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他哭了。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慌忙把他抱起来，他浑身冰冷，像一块冰。
他变回人形，浑身湿透，衣服破破烂烂，赤着脚，脚底全是血。他一把抱住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不想·.……“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我不要去别人家……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赵宥慈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感觉到他滚烫的眼泪落在自己颈窝里。他断断续续地说：“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我会乖的……“我试着乖乖待在那里.…可是我做不到……我想你……每天都想.……想到快要疯掉…….
“今天下雨了…我就跑出来了我记得路……从那边…一直.….跑了很久很……”
赵宥慈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她能想象，他拖着刚做完手术的腿，在暴雨中一瘸一拐地跑了整个城市，只为回到她身边。“对不起.……"她哽咽着说，“对不起，我不该送走你.“别送我走了好不好？"他鸣咽着，像个孩子，“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可以看家………可以做饭….…可以不吃狗米粮. .…吃剩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