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确实要说在明面上,不能含糊。
宋将军欣然入座,和裴青禾四目相对:“我也有话,想和裴将军说。”
裴青禾微微一笑:“宋将军请说,我洗耳恭听。”
论兵力声势,平阳军远不及裴家军。宋将军主动结亲,将爱女许配给裴氏,这样的结盟,一开始就有低头示好的意思。
宋将军性情爽快,也没遮遮掩掩的,张口就道:“两军结盟,其实是我们平阳郡占了好处。日后缺粮缺物资,或是遇到劲敌了,我不和裴将军客气,肯定会张口求援。”
“反过来也是一样。裴家军有事,我们平阳军也不会袖手。”
裴青禾点点头:“宋将军说的,也正是我心中所想。”顿了顿,又缓缓道:“宋将军觉得渤海军如何?宋将军实事求是地点评:“比我们平阳军当然要强得多,兵力是我们十倍。蚂蚁多了,能咬死象。兵多了,用人堆也能堆出胜仗来。不过,渤海军军纪太差,离真正的精兵差得远了。”
连自家军队军纪平平的宋将军,都嫌渤海军军纪差,可想而知,渤海军在冀州境内声名是何等狼藉。裴青禾道:“张氏父子,又如何?”
宋将军咳嗽两声,说话忽然就谨慎了许多:“张大将军有拥立天子的从龙之功,也有奋战守城的功劳,深得皇上信任器重。张公子任户部侍郎,年少英才。他们父子两个,我都佩服得很。”
裴青禾笑了一笑:“这里没有别人,只我和宋将军。今晚说过的话,绝不会传到第三人耳中。宋将军不必忧虑。”
宋将军似松了口气,低声说道:“那我可就实话实说了。朝堂大事,张大将军一言可决,皇上对张大将军言听计从。这实在有违臣子本分。”
裴青禾目光一闪,忽然来了句惊人之语:“三五年内,渤海郡就会有大变故。”
宋将军面色霍然一变,反射性地左右张望。
“将军放心,我的军帐外有裴燕守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过来。”裴青禾淡淡道:“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处境不妙,北地大乱,是迟早的事。宋将军去了一趟渤海郡,就急切地想和我裴氏联姻结盟,不就是看出了张氏父子的狼子野心吗?”
宋将军哑然无语。
裴青禾的黑眸在烛火中进出灿然光芒:“烈火出真金,乱世现英雄。我裴青禾不喜也不用自夸,裴家军到底如何,世人都看在眼底。”
“我向宋将军保证,宋将军做出的是正确的决定,日后绝不会后悔。”
这哪里还是结盟?
分明就是收拢他的平阳军来了!
宋将军再次哑然,心里到底不太甘心,斟酌片刻才张口道:“能和裴家军守望相助,是平阳军之福。”守望相助,也是地位平等的意思。可见宋将军,还不愿就此投入裴家军麾下。
裴青禾也没失望。振臂一呼,天下英雄皆俯首低头,这是梦里才有的美事。打天下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最好。
裴青禾斟了两杯茶,自己端起一杯,另一杯送进宋将军手中:“我以茶代酒,敬宋将军一杯。”宋将军端起茶碗,和裴青禾的茶碗轻轻一碰,发出清脆一声响:“我敬裴将军!”
两人将碗中清茶一饮而尽,盟约就此达成。
宋将军回了军帐后,将三个儿子都叫了过来,嘱咐他们好好招呼裴家人。
宋大郎忍不住叹道:“爹,裴家小辈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个个都厉害得很。裴将军就不必说了,裴燕裴芷裴萱都是好手。”
两个兄弟也跟着附和:“可不是么?昨日在练武场里过招,我们兄弟三个都败在她们手下,丢人现眼的“堂堂七尺男儿,连几个女子都打不过。不用人取笑,我自己的脸皮都臊得慌。”
“还有裴风,才十三岁,骑射精湛,身手了得。对了,他还读过许多兵书,说起兵法和练兵都头头是道。做我们的妹夫,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