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帝大婚的喜悦还没过去,便迎来了一记噩耗重击。
陶无敌亲自领兵半夜出城偷袭,武邑军大败,主将被斩首,士兵们四散溃逃。
长乐军见势不妙,竟然也退兵了。倒没忘上一份奏折,满篇都是痛心疾首自惭无能。
建安帝气得脸孔煞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沈公公不假思索冲上前趴下,做了天子垫背,被磕得头破血流。待太医匆匆赶来,天子被挪到了龙榻上,沈公公才捂着鼻子起身,一瘸一拐地被扶了下去。
张皇后在龙榻边抹泪。
张大将军闻讯进宫,见张皇后这般模样,张大将军满面不愉,厉声叱责:“身为皇后,焉能如此软弱。皇上一时气血上涌,太医施针很快就能醒。有什么可哭的?”
张皇后对父亲十分敬畏,不敢再哭,红着眼守在天子身边。
庞丞相等重臣纷纷进宫,守在天子的寝宫外。
一个时辰后,建安帝终于睁眼醒来,第一眼看的就是岳父,第一句就是:“逆军来攻城了吗?”张大将军沉声应道:“逆军大胜一场,士气正盛。今日不来,明日后来也会来。皇上放心,有渤海军在,一定能守住城门。”
建安帝惊慌不定的心稍安。
张大将军又道:“请皇上下旨,令北地所有忠于朝廷的驻军派兵前来。”
有长乐军武邑军先例在前,建安帝心中惶惑,既没把握也没底气,低声道:“如果他们不肯来,或是来了也像长乐军这样溃败,又该如何?”
张大将军难得叹了口气:“这等时候,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管来多少人,都能牵制逆军。总得先保住渤海郡不失。”
“事不宜迟,皇上早做决断。”
建安帝深呼一口气:“朕听岳父的,这就下旨。”
孟六郎大步上前,拱手请命上城门。
这等时候,顾不得争斗,先保住渤海郡才是第一要务。张大将军没有反对,甚至捏着鼻子对骁勇的北平军一通夸赞。
哪来的脸?
这几个月来,北平军征召新兵,需要军费钱粮,张氏父子屡屡作梗。唯恐北平军声势壮大威胁到渤海军。一片私心,实在可鄙。现在倒是吹捧上北平军了。
孟六郎心中嗤笑不已,在孟大郎频频的目光示意下,勉强忍住了冷嘲热讽。
武邑军大败溃逃,长乐军悄然退兵,逆军卷土重来,再次猛烈攻城。天子下旨,征召忠心的军队勤王。消息传到裴家村。
正在苦练骑兵的裴青禾,眉头未动:“裴家军兵弱将少,勉强能庇护燕郡北平郡百姓平安,没有打逆军的能耐,暂不出动。”
在裴家军中,裴青禾的话就是军令。她按兵不动,连一个来劝说出兵的都没有。
广宁军的杨将军接了圣旨后,一声长叹,很快点兵出征。
广宁军有八千兵,杨将军带走了一半,另一半留守军营。走前,杨将军反复嘱咐杨淮杨虎等人:“你们要守住军营。一定要提防匈奴蛮子趁机进犯。”
“万一匈奴蛮子来了,立刻送信去裴家军求援。”
杨虎小声嘀咕:“裴将军心冷如铁,皇上有难都不肯出兵。怎么会发兵支援我们?”
杨将军却道:“裴将军不想被卷入内战,所以不肯出兵。有外敌来了,她绝不会袖手旁观。”顿了顿,对杨淮说道:“我领兵前去勤王,不知何时能回来。如果我战死了,你不必守孝,要尽快入赘裴氏。”
这话听着太不吉利了,就像交代后事一般。
杨淮心里一个咯噔,脱口而出道:“要不然,还是别去了吧!!反正裴家军也没去。”
杨虎张口附和:“陶无敌这般厉害,大伯父还是别去了。”
杨将军面色一沉:“天子下旨,岂能不去。本将军已下了军令,不会更改。”
然后,便领着四千精兵去了渤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