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顾应淮顺着路肩离开公路,边走边联系电网抢修队,准备循着他们的路线上山。
只是学校的方向与电塔的方向并不一样,他中途与电网抢修队分开了,独自去往了另一条路。越往山林里走,越是僻静,到最后手机信号也彻底消失了。风雪呼啸,山里要比山脚更冷。顾应淮淡淡垂眸,紧了紧衣领,一言不发地往上跋涉。他宽大颀长的身躯迈步于狭窄小路,最艰难时要踏破没膝深雪,乎寸步难行。
天地间唯余一片死寂的苍白。
迷蒙处,那道踽踽独行的黑影却固执地向着爱人所在的方向,一寸一寸,碾碎风雪,刺破荒凉。
小学,教学楼办公室。
这会儿房间里只剩下四个人,为了学生安全,其余人都被派遣去了宿舍。谢祈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坐在校长旁边帮着一起核对食堂物资。没过多久,四人齐齐叹气,发起了愁。
按学校习惯,后勤每次都是开车下山采购一天到两天的菜。但这几天天气冷了,学生胃口好,食堂每顿饭都放宽了量,导致现在的库存不足以支撑所有人吃饱了。
校长脸色不太好,学生吃不饱他最着急,沉声说:“现在没电了,烧柴煮饭也麻烦,晚上还能应付一餐水煮土豆,但明天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局里的那位工作人员回他:“之前我给山下打电话的时候交代了这事,他们说会尽早处理好盘山路段的积雪,然后把速食食品先给送进来。”校长喝了口早就冷掉的茶,阖眼摆手,语气里尽是忧愁:“你不晓得,我主要是怕遇到塌方,如果塌方那就只有小路可以走了。从小路送物资你不晓得有好难,那得几十个人硬推上来,还得摔跟头。”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焦虑,谢祈音闻言抿唇,只能安慰道:“不会的,我看现在的雪已经比早上小很多了,会停的。”校长沉声一叹,“也只能这样想了。原本学校里还有卫星电话,但前几个礼拜山头那边的中学把它借走了还没还,现在也过不去找他们。”天实在是冷,宿舍条件又算不上好,为了学生暖和点,老师们又赶了回来,从后厨搬走了不少废弃的铁锅和柴,打算在宿舍里烤火取暖。谢祈音其实已经双脚冰凉了,但刚刚离开的老师说木柴本就是备用的,剩下的也只够做个晚饭了。于是校长问起时,她也就没说冷,强撑着摇了头。过了会儿,她摸出怀里的手机,试着按了开机,屏幕终于在主人真切的感化下亮了起来。
谢祈音松了口气,点开了不需要网络的单机游戏。她实在是饿,也只能靠转移注意力来捱饿了。
冬季天黑得早,时间一点点接近傍晚,办公室里只靠两根蜡烛撑着。谢祈音从来没有在这种环境下呆过,只觉得有点吓人。她调整呼吸,朝窗外看去,发现外头的雪真的小了很多,终于有了停下来的兆头。突然,办公室的灯"啪嗒”一下恢复了光亮。紧接着就是教学楼里的灯,一盏盏推进,瞬间照亮了走廊。谢祈音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眯了眼,听见那位女职工惊喜地说:“我手机有信号了!”
一旁的校长赶紧戴上眼镜,仔细一看,附和:“还真是,我得赶紧去打个电话。”
一时间大家都各自联系起了山下。
她适应了灯光后,也打开手机,然后发现无数条来自顾应淮的电话记录弹了出来。
点开微信,又是数不清的消息,问她怎么样,让她等他。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顾应淮担心的样子。
谢祈音紧握着手机,鼻腔泛酸,一股泪意直冲眼眶。她按住眼睑,缓解酸涩感,赶忙拨通了回去。铃声落在谢祈音耳里变得漫长而悠久,煎熬着她的心。就在电话快要因为无人接听而挂断时,那边突然接通了。簌簌风声刮过收音筒,谢祈音立马问:“顾应淮,我在学校里,我没事,我很安全。你…在哪里?”
沉默良久,她只能辨别出顾应淮轻浅的喘息声。她努力将听筒贴近耳朵,下一瞬听见了男人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