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烨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脸上青紫交加,眼中满是惊惧与羞愤,却一句话都不敢回。
片刻后,几人被反绑成团,扔在墙角,再无人敢动。
沈如晦悄然现身,衣袂无尘,宛若一抹清霜映月而来,气息内敛,却自带几分难以言喻的出尘冷意。
张常志等人顿时神情一震,先是愕然,随即不由自主低下了头,不敢多看。
沈如晦目光一扫,神情平静,却不显冷漠:“几位受苦了,此间之事已了,你们可自行回去。”
张常志一愣,随即连忙点头:“是、是,多谢仙师救命之恩!”
几人也纷纷低头称谢,神色敬惧交杂,互相扶着伤者,带着惊魂未定的同伴,默默退下。
离开土窑前,张常志回头看了林秋一眼。
眼中疑惑、迟疑与复杂交错,却终究什么也没问,只快步跟上众人,消失在林下小径。
沈如晦转身望向林秋,目光略作打量,眼中异色一闪即逝。
这个弟子虽是初次动手,行止沉稳,救人不乱,出手果决,毫无半点犹豫,倒比她原先所料更为干脆。
只是那一手雷法的来历……
她没多问,只淡淡扫了眼杜烨,语气平静如常:“你认识此人?”
林秋点头:“回师尊,认识。”
“此人名叫杜烨,是武陵镇上一家当铺的掌柜,暗中插手不少灰道生意。弟子未入观前,在镇上以捕蛇为生,因他常关注蛇货,彼此曾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沈如晦神色如常。
杜烨伏倒在地,原本满脸惶恐,此刻眼中却猛然闪过一丝迷茫与震动。
他怔怔地望着林秋的脸,仿佛终于从那道冷静的语气和隐约熟悉的轮廓中,拼出了什么。
“你……你是镇上那捕蛇的小子?”他声音干哑,喉头发紧。
林秋未应,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杜烨眼珠剧烈颤动,像是被人当头棒喝,嘴唇发抖,半晌才低声喃喃:
“怎么可能……你那时候还在药铺送蛇货……才几日光景,竟真成了修道的?还、还使得出雷法?”
他脸上神色变幻,惊讶、恐惧、难以置信交杂,一时语无伦次。
原来,他这两日确实听闻林秋得仙缘,如今身份已不同往日之事,已决定将心中原先的算盘作罢。
哪知短短数日,对方变化之大远超所料,竟反过来上门找他清算!
林秋只是微垂着眼,淡淡回了一句:“世事多变,人算不到的,还多着。”
杜烨彻底哑口,瘫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不敢再言半句。
沈如晦问道:“你待如何处置他们?”
林秋当即神色一肃,走至杜烨几人跟前。
那些人脸色苍白,眼神惊恐,浑身冷汗未干,见他逼近,目光闪烁,却不敢言语。
“囚人逼斗,以命取乐;诱人入局,债务设套;私养毒蛇,藏尸灭迹;贩卖蛇货,通贼藏匿……”
“尔等行此诸事,可有一桩冤枉?”
林秋俯视着他们,语气冷淡。
几人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杜烨嘴唇动了动,见四周早无帮手,终于低下头,嗫嚅出声:“……没冤枉……”
话音一落,他整个人像被抽去骨头般瘫软在地,眼中浮现出一丝呆滞。
此刻斗场空空荡荡,蛇已困、客已散,张常志等人也早早离去,只剩那一地狼藉与阴影未散。
他脑中翻滚如潮,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背心发凉,呼吸都凝在喉头,不敢再说一句多余的话。
林秋面色不动,回身朝沈如晦拱手:“弟子以为,这些人虽罪行昭昭,然蛇斗扰乱民治,历时长久,所涉钱物、人口非小,应由官府处置。”
“不如将其上交镇衙,由公堂依法定罪,方合正道。”
沈如晦听到这里,不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