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时便消失在廊后。
厅中只剩沈如晦与林秋二人,一时静了下来。
沈如晦目光落在林秋身上,眉宇间褪去了几分清冷,语气也柔和几分:“既已拜我为师,眼下便不急着回山门。”
“我此番外出,原也有事在身,但尚未紧迫。你随我在外,倒也能耳濡目染,少走些弯路。”
林秋闻言一凛,正要应声,沈如晦却已转过身,缓缓踱步至窗边,负手而立。
“入我清微门下,不为你求长生、也不求你济世。但你须记住一点。”
她语声低缓,却字字分明:“清微观乃道门正宗,门下弟子当守心明志,不必事事宽仁,也不求济世为怀,但若心术偏邪,为祸一方,我必亲手清理门户!”
林秋神情肃然,心中微震,随即郑重点头:“弟子谨记。”
沈如晦这才稍稍颔首,语气重新恢复平淡:“你心里有数就好。”
她移步至供案前,取过桌上一卷黄符纸,信手翻了翻,忽又道:“此地兴安观香火寥寥,并非因地脉不济,而是因观主并无修为,平日只会诵经讲善,不通道术,故香客稀少。”
她将符纸收起,转身望向林秋,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你若真心修道,便不能只靠苦思冥想。”
“修行不尽在山林清修,也在人情世故之间。今日你可以尝试代为接引香客、解说因果,观人心性,正自身行。”
沈如晦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小卷符纸与符笔,又唤道童送上一盘朱砂、艾草汁与净水。
她将纸笔轻轻置于案上,随手拈起一张黄裱宣纸,淡声道:
“符箓是道门弟子入门后的首要技艺,既可行法助人,也能锤炼心神,引炁入体。”
“你初次修行,尚未能御灵控气,画符便不能空耗心神,需依靠符纸与灵材引动符意。黄裱为本,朱砂凝神,松烟助气,艾草祛秽……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炼符之材。”
她语气平和,神色却多了几分郑重:“今日起,便从这最浅的几道入门符练起:宁神、安宅、驱煞、定心,皆为凡俗间常用之法,既可助人,也可修心。”
林秋静静听着,心中却泛起莫名的熟悉感。
他接过符笔,依言调和朱砂与艾草汁,再蘸笔落纸,一笔笔描绘着符纹走向。
起初线条略显生涩,但他眼中渐渐专注,脑海中浮现出昨日觉醒新职业时的模糊记忆,隐约间,仿佛有一道道符意在心中自生。
不多时,一道“宁神符”已初具形制,纸面炁机微荡,朱砂未干,符意已生。
沈如晦本只是静观,并未抱太高期待,谁知才不过三五笔,她眉梢微动,神情浮现一丝讶色。
她俯身细看,道:“笔意虽不圆熟,但线中有意、意中有炁,不似初学之手。你之前,可曾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