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世上聪明人多得是。”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双手,心头有些冷。
良久,轻吐口气,转身便走,步伐干脆利落。
“这蛇,我不找了。”
这几日以来,外人眼中,他不过是一少年野夫,偶得技艺,翻山进镇卖蛇为生。
可他知晓,自己的异变实在过快,再如何遮掩,也终难长久。
今日之事正是敲钟一记。
他快步离开当铺附近,行至一处巷口,驻足片刻。
雨后天光渐明,薄雾尚未尽散,街角飘着新泥与炊烟混合的气味,路人三三两两,皆无甚异色。
他站在巷尾,背倚墙根,一手负于身后,心中却翻起几重思绪。
“这段时日,不若闭门在家,暂缓入山……”
那杜烨既暗中布子,又唤人试探,今日更以假捕蛇人激将于前,分明是存了疑心,恐怕已将他纳入某种图谋之中。
林秋虽不怯事,却也非无知少年。
“今人言道,枪打出头鸟,草动蛇惊鹰。”
“我虽有本事在身,也得藏得住才行。”
他垂眼望地,静静思量,心念微转,忽又将那“闭门避世”之念推翻。
“不成。”
“我虽未曾习武,却也行于山林日久,身手渐长,再加上这职业面板,如今不比往昔,已有些底气。”
“若是一味避让,反而坐实了心虚。”
他面上神色未变,唇角却泛起一抹极淡的讥意。
“杜烨那人,固然心思深沉,但终究不过是一镇之地的恶霸,尚不至于翻天覆地。”
“我若不去惹他,他便奈我何?至于那条母蛇……随他去吧,强求无益。”
念至此处,他终于释然几分,背影也松了几分紧绷,脚下步子放缓,转而朝镇上集市方向而去。
“若要自保,仅靠山货不足,还得早做安排。”
镇中西南角,靠近河埠口,有一处临时集市,遇上晴日时热闹,雨天人少,倒也仍有几户撑着油布,摆摊叫卖。
林秋沿着石板路缓步而行,未几,便望见了一排卖犬的摊子。
狗笼竹篓,叠作一溜,有黄犬、黑犬,或卧或立,叫声此起彼伏。
他刚欲靠前细看,眼角余光却扫到对面一处摊子,不由一顿。
那是个破旧草席搭起的角落,一妇人坐在草垫后头,怀中无婴,摊上却放着个四五岁的幼童。
孩子身着单衣,面黄肌瘦,低头不语,旁边插着一块木牌,写着几行字:
“换粮、换米,带走不退。”
林秋一愣,停下脚步。
其间有几名路人路过,低头打量,有的甚至上手捏了捏孩子的脸,像是在验货。
孩子眼神怯懦,既不哭,也不反抗,仿佛早已知命。
他心头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略略移开视线,转身走向狗贩。
狗贩是个须发斑白的老汉,正蹲在一旁喝茶,见林秋靠近,便咧嘴一笑:
“客官要狗?山里人?你这脚骨结实得紧,想来是走野路的,咱这狗个个有野性,不哄人。”
林秋低头看了几眼,狗皆绑在篓内,有的精神抖擞,有的蔫头耷脑。
他蹲下身,目光掠过一条灰毛瘦狗,那狗本伏着,见他靠近,却不惊不叫,反而眨了眨眼,慢慢抬头,吐了吐舌头。
林秋眉心微挑,指了指它:“这条,什么价?”
老汉咂吧了一口茶水,笑道:
“你眼光不错。这狗才捉来的时候疯得很,我特地喂了几天,才服点性。你要银子价还是粮食换?”
林秋一面摸索碎银,一面回头,目光却又不由自主望向那妇人与童所在摊位。
雨虽停了,可天冷风大。那孩子仍坐着,未动分毫,眼神空茫如一潭死水。
他忽地攥紧了掌中银角,转过头,不再看,只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