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糊口。”
林秋默然无语。
纷繁世事如斯,贫苦之人不过是那被猎的羔羊,只能靠赴险冒死去挣些勉强过活的钱。
方才得新职在身,他正值喜意初生,此刻却思绪渐沉,念头愈发清明。
“如今世道艰难,任人身手如何,终究难逃这官府刀剑。”
少顷,李猎户见天色渐晚,拢了拢衣襟,口中道:
“天色不早,再捕几头猎物,才好不虚此行。林小兄弟,要不接着随我一道?”
林秋微微摇头,语气平静地婉拒,内心思忖:
“得需先下山备齐弓箭等器具,来日方能循序渐进进山打猎,顺便将今日砍伐的柴火贩卖,以备家用。
“稳扎稳打,方为正道,不可轻率。”
他今日原本入山就无意捕猎,与李猎户相遇纯属偶然。
此刻虽已解锁【猎户】职业,但心知急功近利非长久之计。
于是,他、张常志同李猎户道别后,三人分道扬镳。
林秋与舅舅一路下山,山风徐来,松针间夹杂着淡淡泥土气息。
念及张常志常走镇间,或有耳目能用,他忽而低声问道:“镇上可有卖弓箭的铺子?哪家价钱相对实惠些?”
张常志神色一怔,略显惊讶:“你……真打算去打猎?”
他愣了几息,才缓缓道:“镇上的弓箭不便宜。好些弓动辄数两银子,普通的也得一两上下,箭矢虽小,一支也得数百文,整套下来,起码要五两银子。”
“为何这么贵?”林秋眉头微蹙,心中思忖着开销。
张常志叹息:“这年头,好弓好箭供不应求,运费、税银都加了不少价。镇上虽有些工匠,却难做出那样品质的猎具。那货色大多是外地运来的,手艺精细,价钱自然高。”
林秋沉默半晌,心中盘算今日砍柴、捕蛇所得,或可卖几两银子,加上昨日剩下的,倒是勉强能凑足买箭的钱。
张常志见他神色坚定,似是决定要猎,面上闪过一抹复杂情绪,欲言又止。
“秋子,舅舅家恰好有柄旧猎弓,你若不嫌弃……”
林秋挑眉,果断摇头,语气平静:“多谢舅舅厚意,我银子正好够买箭矢,那旧弓我用不惯。”
眼见将至山道口,他微一抬手,示意张常志停步。
他俯身卸下背篓,从中拣出自己今早砍下的木柴,一捆捆转移至己篓之中。
【肩轻】之力悄然运转,虽换了重负,林秋却步履从容,神色自若。
与张常志的沉重气息相比,他不见丝毫倦态,宛若肩上所负,不过几束枯枝残叶而已。
林秋淡声道:“舅舅,今日带你入山,原是盼你振作,不再懒散。只是今日之后,我另有打算,这山中路,便得你自个儿走了。今后还得自己努力,休得再依靠我。
“若他日我再见你贪闲怠惰,虚度时日,休怪我言重手狠,不念亲情。”
张常志愣在原地,半晌无言,只是点头。
两人接着下山,踏入通往镇上的羊肠小道,山口处的官差也只淡淡扫了一眼,未曾拦问。
山风静默,草叶婆娑,行至半路,林秋与舅舅分了道,各自归家。
两人原就不住一处,分别也不曾多话。
张常志站在岔路口,望着那背篓少年远去的背影,一步一步,沉稳如山。
今日种种,历历在目。
那少年年纪虽轻,却手脚麻利,心思沉稳,眼下已显出一副好本事的模样。
他是个顶用的,是个能成事的。
而自己呢?混了大半辈子,不成气候,如今还连累他娘儿俩背债受苦……
张常志喉头一哽,脸上却倔强扭动,似羞似怒。
站了许久,猛地咬了咬牙,低声骂道:“臭小子,不就是有点本事么?瞧把你能的,连舅舅都不放在眼里!你且看着,舅舅我不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