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子面若芙蓉,小巧的耳垂缀着珠玉,往日浓密的乌发也被盘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冰魄剑与他共感,少女柔软温热的脖颈好似从他手中掠过,他的指尖轻动。
沈覆雪迟滞的眼珠缓缓转动,视线落在她的脖颈,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让她受伤。
“师尊,是我!”令扶楹匆匆出声,若她再慢一点,这剑就该一不小心割断她的脖子了。
“你仔细看看?”
她真怕他吐出一句不认识。
沈覆雪终于认出了她,剑刃从她颈边离开,那瘆人的寒意终于消失。
“我认得你,你是我徒弟。”嗓音沙哑干涩,他负剑而立,视线落到她脖颈的伤口处。
令扶楹大大松了口气,没了生命威胁,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月色如水,周遭安静,她也渐渐恢复了冷静。
抬眼时,沈覆雪那张冰魄般的脸跃入眼帘,浅淡的唇色,高挺的鼻,棱角分明的下颌,充满了疏冷感。
那双眼分明没有半分情绪,却无端透出了几分攻击性。
当真如画中那无情无欲的谪仙。
令扶楹往日是不敢与他对视的,但此刻,她一面忍着惊恐之下心脏剧烈的跳动,一面打量他。
她早已知晓自己这师尊长了怎样一副惊人的容貌,但她向来对他毕恭毕敬,有意去忽视他的相貌。
曾经她喜欢尉迟衔月的好颜色,甚至往日能偷偷看他一眼也觉满足开心,今日却恍然大悟,比起尉迟衔月,她这师尊分明有过之而不无及。
之前她为何不敢看他,只因为他不是尉迟衔月,他是师尊,礼仪规训下的她不得对师尊无礼,更不能生出半分旖旎念头亵渎了他。
可如今发现,越是如此,越想撕开他这幅不可攀折的伪装。
越想见他这幅冰清玉洁的面庞露出肮脏的丑态。
一股冷冽的寒气悠悠环绕着思索的令扶楹,她视线一转,沈覆雪的衣袍上沾着霜花,他的手背甚至结了层薄薄的霜。
看来他确实寒毒发作。
书中说他发作之时,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刻。
会变得神志不清,毫无理智,可令扶楹实在没看出他到底哪里脆弱。
反而瞧着能一个打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