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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胎(1 / 3)

匍匐在地上的匠人呜呜咽咽了一阵,拼命点头,血点子溅到屠留脚下,竟然没有穿过她的魂体,而是停留在表面。

吸收了那一屋子的灵香之后,屠留的魂体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

“好痛……我不想流干了血再死,这样不能投胎……”

屠留歪头打量她,好像在判断对方的状态是否真实。

至于投胎的说法,她无法确认。

只有一点她明白,那就是万一成了秽香,可就真的无法投胎成人了。

“你不想报仇?”屠留将蔺红叶挡在身后,将他与匠人之间视线隔绝。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夜间凉风袭来,吹散话语的尾音。

同时,这风倒是把血腥气吹得浓烈了不少。

屠留低头,她知道她们不是一类人。

鱼珠和她是同样的,憋着一口气,非要把自己折磨得不人不鬼,只求一个所谓的真相。

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过来一点。”屠留对那匠人招了招手。

那人仿佛得了希望一般,双手在地上拖出血痕,殷切地往屠留这里移动了些许。

在污糟的世界上继续游荡,真的需要勇气。

屠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抽出木剑,在她颈间轻轻划过。

动作轻却快,蔺红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她的灵剑就已经完成了开刃。

“……你做什么?”他挣开屠留的保护,圆睁双眼,拔高音量,语气几乎是质问。

就因为别人痛得想死,所以真的送她上西天?!

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

蔺红叶确信,换作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类在这里,都会是他这种反应。

“你不能替她决定生死。”蔺红叶眉头紧蹙,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与她争辩。

“她想死。”屠留平淡道,“而且也快死了。”

“这不一样,这是杀人!”蔺红叶有些激动,他往屠留触碰不到的方向躲,正巧踩在那匠人横尸的所在,与身体分离的头颅骨碌碌滚到他脚下。

蔺红叶想吐,就像和当时在水沉县大牢里,第一次见到屠留把自己给大卸八块的时候一样。

屠留还是无动于衷。

四周黑沉沉,似乎是乌鸦的叫声从远远的村头传来,凄切中又带有一丝诡异。

蔺红叶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背后冷汗涔涔。

此前,他一直在逃亡过程中浑浑噩噩地跟着屠留,每次都是在巨大的变故中勉强接受现状,现在,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对这句话有所体悟——她是鬼,不是人。

不止是魂体无法触碰,话少一些,爱开的玩笑不同寻常……不是仅此而已。

她没有常人所有的道德观。

甚至和蔺红叶所谓的离经叛道也不是一回事,他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觉得无法接受。

“你不高兴?”屠留站在原地,提着木剑干等着他纠结半天,也没得到下文,只好自己推测。

“不是……”蔺红叶下意识反驳,“你真的觉得没什么?”

完全冷静的情况下,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应该觉得有什么?”屠留也跟着他拧了一下眉头,不得其解。

就像蔺红叶没办法理解她的行为一样,屠留也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反应如此大。

“你要给我一个审判结果吗?”屠留又问。

蔺红叶咬牙,摇头。

他在如坠冰窟的挣扎当中,似乎看见前方有人影在奔逃。

“快点走吧。”

谁知道现在留在此处,还会遭遇什么。

——

旧蒲村好歹是靠了假香发家的暴发户,临近它的荒郊野外,也比水沉县要修整开阔一些,举目望去树影重重,但已经是被人好好打理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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