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地盘百年前闹了一场大瘟疫,当时还没有水沉县呢,只是个小村庄。村长听信妖道,将未死的百来个病童活埋进村外大坑,妄图镇住瘟疫。”
“这里据说有小孩子们的冤魂,在乱葬岗迷路的人会看到最痛苦的儿时回忆。”
柳盖说这话时并不十分认真,毕竟是多年前的传闻了,要有秽香现世,总不会等到这个时候吧?
不过把这些陈年传闻说出来,要是新成亲的小两口能有话题聊上两句,柳盖倒是很乐意看。
吓一吓,小郎君投怀送抱,多么美好!
屠留回头望了眼蜷缩成一团的蔺红叶,一句话没有说。
她暂时打消了主动去找秽香的念头,起码也要把他放到安全一点的地方再单独行动。
四周短暂地静了一秒。
“你怎么不继续讲下去?”蔺红叶翻过身来,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盯着她瞧。
他睡不着,有一点兴奋、一点迷茫和一点害怕。
眼前这个人虽然不爱讲话,蔺红叶也希望她能多发出点动静,好让自己的精神有处可去。
“想听什么?”屠留找了个位置盘腿坐下,“我和你一样是外乡人,不清楚什么传闻,只是顺口问问。”
“刚刚你明明就是有话要说。”蔺红叶不依不饶,眼见着屠留都快开始闭目养神了,急得坐起来。
“……”没见过这么想听恐怖故事当入睡前助眠的人。屠留随口根据方才柳盖所说添油加醋,“这里都是孩子的冤魂,墓穴里面守着小鬼,一掉进去就出不来了。”
“你在胡说对不对?”蔺红叶脑海中闪过第一次见面时她看着自己手掌发呆的场景,“就像你根本不会看手相一样。”
他无意识地扬起头,似乎借这种较为伸展的动作,可以驱散心中的怪异感。“我好歹也是一路走来,山野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更别说秽香了。”
那是蜃楼金雨、天降异象之前。屠留默默在心里回了一句,在此之前,她和柳盖这种冤鬼,都还魂体衰微,无法做出任何攻击行为。
现在的世道可不一样了。
屠留倾身向前,揪了一根草叶在手中把玩。
刚拔下来,她就愣住了。她无法触碰生人活物,从前是连山间草木都要借由武器拨开的。
先前使用了蔺红叶的灵香,她的魂体变得……实在了一些。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会在她这里是一句描述事实的话吧?
“你又不回答我!”蔺红叶学着她的动作,摘了一片茎秆往她身上丢。
“抱歉。”屠留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只是她认为既然结了香契,照顾一下道侣的需求属于责任范围之内,“你想要我陪你谈天吗?”
“……”她好像听到蔺红叶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呆子!”
好吧,似乎是方式不太对。
但屠留眼见着自己的新夫郎根本阖不了眼,整个人出现一种胸闷气短的症状,差点被她气晕过去。她良心不安,还是继续努力,尝试着换了一种问法。
“你是不是知道很多正经香修的法术?”问一点他可能感兴趣的话题吧。
“嗯哼。”蔺红叶从鼻子出气。
“可以给我讲一些吗?我夜里守着你,也许需要一点厉害的御敌方法。”屠留真诚无比地问。
“我不用你守……”蔺红叶的声音弱了一些,抬眼确认她面上确实是一以贯之的呆相,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男子无法引香修炼,这是他需要被保护的主要原因,不是屠留看不起对方或者什么。
而且,如果蔺红叶对其他法术的研究与先前的香契阵法一样深入,应当会想要看到自己的所学被实践。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蔺红叶决定反客为主,不能天天被她盘问。
“我们结契的阵法……”
“停停停别说了!”蔺红叶挥动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