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念。
岑移舟目光毫不避讳地望着她,余光瞥见床上叠好的官袍,挑了眉。
“昨晚……”
“昨晚的事已经发生,你想要避而不谈或是一笔带过,怕是不行。”
岑移舟身居高位久了,与人说话时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叫人听了感觉不到丝毫人气,只觉得他这个人无情且难以靠近。
江卿月听着他的话,煞白了脸。
她以为那日济安寺他帮自己,应该是个好人,可他对自己做的一切,还有这句话,都在把她往深渊里推。
双手捏紧,她缓缓摇头,后退了一步,满目绝望。
“可是……可是我已经有了婚约,我不能……我不知道……”
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眶又红了。
江卿月想起了江母对自己的教诲,想起她无数次失望的眼神,这次,母亲是不是又要对她失望了?
她想说能不能请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只要他不说,应该没人会知道。
那样母亲就不知道,岑亭泊也不会知道。
大不了……大不了她与岑亭泊取消婚事——
“你能不能不要说,我,我……”声音哽咽住,江卿月摁住胸口,呼吸不过来。
岑移舟欲要抬脚走过去,一见她这副神情,立刻明白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再度想起岑显宗与柳如眉的下作手段,还有昨晚她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诱人模样。
岑移舟不可抑制地冒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这个念头逐渐扩大,占据理智。
他从不是什么好人,手里沾满鲜血,使过的手段只比岑显宗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她误会了,那他就将这个误会误到底。
况且昨晚一事,岑亭泊已经配不上江卿月。
岑移舟朝江卿月走去,她后退着躲避他,他却大踏步逼近,直到被他高大挺括的身影遮住,再无后退的空间。
“你只有两个选择,嫁与我,或是被岑亭泊退婚。”
男人的话压迫力十足,像是张网,四面八方兜过来,退无可退。
江卿月惊愕地瞪大了眼,沾着泪液的长睫不安地颤动,昭示她此刻内心的慌乱。
她下意识就说出了拒绝的话。
“不行,不行的,我与子珩有了婚约,我要嫁给子珩的。”
男人却嗤笑:“那为何,你是在我的房间醒来?却不是岑亭泊把你带回去?”
江卿月煞白了脸。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切太过混乱,她怎么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赌气的那句话,那时是不是只要说了与母亲一起回去,现在的一幕就不会发生?
“我不知道……”
这四个字说得极轻,如同在沙滩上搁浅的鱼,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那一点求生的希望。
可这一丝希望,也被他一句话,摧毁了。
“岑亭泊知道你昨晚宿在我这,还会娶你吗?”
江卿月眸光瞬间暗淡下去。
眼睫颤动,红了的眼眶蓄的泪终于支撑不住,坠落下来。
她哭了。
岑移舟的脑海里浮现这三个字,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她哭泣的脸庞,泪珠划过眼尾,在白皙泛红的脸颊上留下晶莹的痕迹。
明明很伤心,却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倔强,又惹人怜。
岑移舟不着痕迹地后撤了些,无声地诉说自己的让步,正要开口,她忽然出声。
“不会的,他不会退婚的。”
迷茫无助的目光变得坚定,却让人觉得刺眼。
岑移舟凝视她良久,直起身子,又变成那个杀伐果断,不近人情的左相大人。
“是吗?”
他的目光意味不明地掠过女子脖颈上未能遮盖的痕迹,医女下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