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时之间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蒋晁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门外的裴青衍,此时正一动不动地呆立在门外,他紧盯着面前紧闭的门,手指还停留在门板上,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他只觉得心口像是被钝器击中,闷的喘不过气。
蒋晁望着殿下在僵直的背影,在廊下等了许久,久到廊下的日头都移了寸许。
“殿下。”
身后蓦地传来魏渊的声音,裴青衍恍然惊觉自己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脚步声。
猛地转回身,正对生魏渊毫不躲闪的目光,清冷温润,如同冬日里的一汪蒸腾的汤泉。
裴青衍忽然就觉出了几分挫败,目光躲闪避开了他的眸子。
“殿下。”,身前的人俯首:“小女的药已经煎好了,在下这就送进去。”
裴青衍听见那句“小女”手掌蓦地攥紧,紧接着却又无力地松开,张了张嘴,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手掌徒劳地在空中抓了抓,想要摸折扇的手蓦地落了空。
手掌中什么都没有。
魏渊直起身子,从他身边擦过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声音擦着裴青衍的耳畔响起:“殿下,昭昭无论是谁,现在都是我的妻,殿下身系万民,淮陵水患未除,殿下理应主持大局,而非……心系在下的妻女。”
裴青衍嘴唇翕动,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猛地转过身,提起步子,踏过游廊,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却在转过转角时骤然停下了脚步。
双拳紧握,猛地抬起,却又在离墙紧紧毫厘时停下,手臂因为用力而不住地颤抖,最后又缓缓地落了下来。
——叮!
指间的玉扳指竟生生被捏碎了。
碎裂的玉石在地上滚了两圈,随后就没了声息。
裴青衍仅仅只是立住了一瞬,就猛地转会身子,朝着内室走去。
“殿下!”,蒋晁突然跪在了裴青衍面前,试图提醒裴青衍:“殿下!殿下还是随属下回府吧!殿下此番进去也只会伤了魏夫人的心……”,却不想又惹怒了他。
“不对!”,他的双眼通红,仿佛能渗出血来,一脚踹开了蒋晁:“滚开!昭昭是我的妻!”
他的脚步越走越急,却在抬眼看见内室门外的人影时骤然停住了脚步。
魏渊站在门边,旁边放着一个打开的食盒,门开着一个缝隙,刚好是能送进去一碗药的大小,他轻轻推动门扉,里面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传出来。
“昭昭,殿下走了。”,门里却除了轻微的抽泣声什么都没有。
魏渊叹了口气,柔声道:“昭昭,将药给绾绾喝了,还有……”,他话音忽地一顿,半掩的食盒又再次打开,从中拿出了一盘糕点。
轻轻推动门扉,将餐盘递了进去:“昭昭,若是饿了,就吃些糕点,再来差人告诉我,不要饿坏了自己。”
忽然又补了一句:“绾绾病着,也要人照顾,昭昭不能再病了……”
裴青衍认识那盘点心,以往他在别院时谢杳总是做给他吃,不过他并不喜欢,那点心模样精致,做起来极为费时费力,他总说让她不要操劳,但是她总是不听,索性也就不管了,那点心大多也都没入过口。
谢杳那时也只会垂首安安静静地在他旁边低语:“我喜欢给殿下做些吃食。”
裴青衍倏地攥紧了手,猛然想起来,谢杳原来说过:“这些点心是阿娘小时候总是做给我吃的,阿娘是淮陵人,我幼时跟着阿娘回过一次淮陵,那时就很喜欢淮陵的点心,之后阿娘就总是做给我吃。”
那时的谢杳垂着头,耳畔上不自觉地就粘了几分红:“阿娘说,淮陵的女儿会给自己的心上人送上自己亲手做的点心。”
淮陵!
裴青衍猛然回过神,谢杳从一开始就和他说过,她的外祖家在淮陵!
他再次抬眼看向内室,门缝里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