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芙蓉巷大火。
消息传到东宫的时候,裴青衍的面前正堆叠着成堆的奏折,建元帝并不喜欢他的这个儿子,他能成为太子,只是因为他是嫡子,是当今皇后唯一的养子。
蒋晁的部下将消息带回来的时候腿脚都打着颤,蒋晁听见消息连规矩都忘了,破门而入,猛地跪在了地上。
裴青衍搁了笔慢条斯理地望向他,神色几分不悦:“规矩都忘了,莽撞什么?”
而下一瞬,莽撞的人就成了他自己。
“别院失火了。”
建元帝不喜太子,朝堂上人人皆知。
裴青衍平日里谨小慎微,唯一破格的一次就是将谢杳接到了别院,如今又一次因为谢杳,莽撞而目无规矩。
东宫的总管陈让端着茶盏过来,却连殿下的人影都没看见,只见着了蒋晁跪在地上。
开口问道:“你跪着这做什么?殿下呢?”
地上的人开口,他手中的茶盏却蓦的掉落了。
“你这呆子!”,陈让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却是转眼就追了出去。
殿下待姑娘是什么态度他是最清楚的,建元帝抓着殿下一点错处就能骂上半日,平日里更是没少因为谢家姑娘的事骂殿下,几位皇子虎视眈眈,皇后是江尚书的亲妹妹,兄妹二人更是迫不及待架空殿下的势力,殿下能做到如今,已是破了天了。
但到底是没追上去。
他赶到的时候殿下已经冲进了火海。
那天芙蓉巷里的百姓人人都听见了太子的嘶吼声,一声又一声的“昭昭”接连不断,到后面更是连喊的是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陈让拼尽全力将殿下从火场里救出来,已经昏睡不醒了,手臂和腿上被烈火灼出的伤口已经溃烂发黑,嘴里还含糊地念叨着“昭昭”。
后来百姓都传太子的了失心疯,好端端的要和青梅竹马的太子妃退了婚,陛下勃然大怒,险些夺了太子的位子,皇后娘娘一己之力保下了太子的位子,却还是免不了责罚。
太子发配岭北,戍边三年。
而芙蓉巷那场大火,谢杳亲眼看着裴青衍冲进了大火。
挎着包袱转回身子。
“走吧。”
他们之间的过往总是要了结的,裴青衍的生死,从今往后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巧月前几日问过姑娘:“姑娘准备去哪?”
“去淮陵。”,谢杳的外祖家在淮陵。
谢杳却在踏上船的一瞬间突然停住了脚:“巧月,我好难过……”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砸在了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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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淮陵。
“殿下,前面就是淮陵了。”
裴青衍坐在马车里,慢条斯理地听着蒋晁的呈报,手中的折扇“刷”的一声合上,攥着扇柄,在岭北三年手指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扇柄尾端。
“淮陵的人该到了。”,掀开眼皮,桃花眼里没有半点笑意,清冷疏离。
“吁——”,蒋晁停住了马车,声音冷淡:"殿下,前面有人来了。"
裴青衍用折扇挑开挑开马车的门帘,天青色的袍子漏出一角,城门口的人就已经迎了上去。
“微臣参见殿下。”,为首的是淮陵县令汪锦文。
裴青衍从马车上下来,眼睛里就呈上了些半真半假的笑意。
“诸位请起。”
城门大敞着,入目就是流民,以及些许已经倒坍的房屋。
淮陵多水又靠山,如今水患已经发生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城内的流民却还是没得到安置。
裴青衍在岭北三年,三年的时间里皇后娘娘和江尚书已经基本掏空了他这十几年里费尽心机攒的所有势力。
他回京一年,江尚书因操纵国事一罪入狱,家人及其党羽悉数入狱,唯独少了一人,江尚书的儿子——江坤。
尚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