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仅仅只是看着就红了眼眶。
“姑娘也真是的,自个也不知道心疼自个,怎么就任由药瓶砸到了伤口上……”
说着缓缓抽出陷在谢杳掌心的残片,钻心的疼痛瞬间遍及整个手臂,谢杳整个手臂都跟着颤抖,疼得面色发白。
“姑娘……”,连巧月都不忍心再看。
谢杳的面色白下来,脸上的红肿就显了出来,哪怕是过了这么久,红肿的掌印仍旧清晰可见。
巧月看见殿下抓着江鸢的手问“疼不疼”,可就是再疼,又怎么能有姑娘这心上疼。
巧月拿过裴青衍刚才送来的药膏,才准备打开给谢杳用药。
“扔了吧。”,巧月诧异抬头,却看见谢杳将脸埋进了膝盖上,声音发闷:“我不想用。”
巧月又红着眼眶,道:“好。”
只是这药到底还是没扔,巧月看着姑娘睡下,又偷偷地给谢杳涂了药。
到底是殿下送来的好东西,就是再如何生气也总是要比她去买的药好的。
巧月看着谢杳熟睡的脸也是满眼的心疼,姑娘现在躺在整间屋子里为数不多没被损毁的床上,哪怕是睡着了,面上也满是不安,两行泪更是无声的落了下来。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些话就是再如何巧月也不敢当着谢杳的面说。
殿下平日里对姑娘好,什么好的都紧着姑娘,她跟着姑娘这一年更是见惯了曾经没在谢府看见的好东西。
只是唯独这江姑娘……
江姑娘每每派人来打砸过一次,殿下总是很快就将那些砸坏的东西补齐全了,只是再如何也熬不住这三天两头的闹。
何况,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姑娘的心怎么会不疼呢?
殿下偏偏就是不懂这个道理。
巧月看着谢杳忍不住流泪,院外却又忽然传出一阵吵闹。
“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
门外的声音气愤又沧桑,这声音巧月再熟悉不过,是谢杳的父亲,当今的户部侍郎。
自打来这这别院,巧月听见这声音就仿佛如临大敌。
巧月挪到窗口,蒋晁的部下拖着刀剑已经开始行动了起来。
“父亲又来了?”
巧月落在窗棂上的手猛的一激灵,身子还没摆正,手却已经先一步地将窗子关了起来。
“不是,姑娘。”,巧月下意识地否定,转回身子的时候谢杳却已经穿好了鞋子,立在她面前。
谢杳没理会她的谎话,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苍白,说话声音本就轻,现在更是有些有气无力:“打开吧,我好久没听见父亲的声音了。”
巧月背靠着窗子没动。
姑娘已经一年没和老爷见过面了,姑娘心里委屈,她都是知道的,只是这窗子一旦打开,外面又是什么污言秽语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巧月。”,谢杳轻声唤她。
巧月认命似的打开了窗子。
老爷那些话她靠在窗子上隐隐约约都已经听见了,姑娘耳朵天生不好,关上窗子听不见,打开了就定是能听见了。
果不其然。
“谢家此女,不知廉耻,当真……”
声音戛然而止。
不必想就知道是蒋晁的部下拦下了,自打谢杳来了这,就没见过家人。
裴青衍不允许她见。
谢杳立在榻前,身子晃了晃,猛地跌坐在床上。
巧月费力扶住谢杳,颤声道:“姑娘,我去请郎中。”
谢杳却忽然抓住了巧月的袖口,睫毛颤了颤,“巧月。”,下一句却是无论如何也绷不住了,哽咽出声:“我想回家……”
“我想要阿娘……”。
谢杳后来抱着巧月来来回回重复这一句话,巧月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又将人哄好。
谢杳说的阿娘早在她七岁那年就离世了,巧月从小就照看姑娘,这些事情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