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经年
周予白从瑰丽下来的时候,易唐正在大堂等着他。“董事长让您现在回周宅,有要事。”
“让开。“周予白连个眼神都不给,脚步不停。“周生,"易唐硬着头皮拦在他面前,带着恳求,“董事长说,和……孟小姐有关。”
电梯口的灯光冷白,打在周予白的眉眼上,投下压抑的阴翳。易唐见他态度有所松动,立刻领着他前往周家的商务车:“您还是跟我走吧。”
黑色迈巴赫驶回周宅。一路无声,只有雨刷刮过风挡的沙沙声。书房内,周淮左披着毯子,苍白的面容在昏黄的灯下显得愈发阴鸷。他看见周予白进来,目光冷冷掠过:“你做得可真绝,毁了人家小姑娘的生日。”周予白没搭腔,径直走到他面前,不耐道:“什么事?”“信托。"周淮左缓慢地吐出两个字,嗓音沙哑。桌上的文件已经摊开。易唐上前恭敬递给他:“这是董事长刚刚签署的家族信托合同。”
周予白一目十行地扫下去,越看心越沉。
受益人是他和周正烨,而信托保护人,孟逐的名字赫然在列。合同中明确写着:一旦信托保护人人与受益人存在足以影响独立判断的关系,受益权即时失效。
他抬眼,冷声:“你逼她的?”
“她可是在律师讲解后,自己主动签的。“周淮左盯着他,眼底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儿子,你其实在她心里,没那么重要。”空气仿佛被抽干。
周予白的指尖死死攥住那份文件,手背青筋暴起。声音却意外冷静:“她人呢?″
“走了。”
两个字,钉在他心囗。
周淮左抬手看了眼表,笑道:“飞机应该刚刚起飞。怎么,她没和你说?”周淮左咳嗽几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你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把她留住。”
周予白站在原地,薄唇紧抿,眼神深得骇人。“她从加入周氏的那一天起,我们就谈好了这个结果。“周淮左慢慢道来,“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仔,知道什么对大家都好。”“对大家都好?"周予白冷笑,“还是对你好?”“自然也包括对你好。“周淮左不为所动,“现在周氏是你的了,没有任何人能够质疑你的继承权。而她,也得到了更广阔的平台。各取所需,不是很完美吗?”
周淮左毫无愧色,“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只有权力和利益,才是永恒的。”
周予白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向门口,背影肃穆。“你要去哪里?"周淮左在身后问道。
周予白没答,任凭着狂风暴雨,驱车前往孟逐那栋筒子楼。到了门口,他一路冲上楼,重重拍打房门。“阿逐!”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他又喊了几声,声音低哑,手掌几乎要把门拍烂。忽然,楼梯口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响。
“拍咩拍啊!拍死只门咩?!(敲什么敲啊!你是要把门敲坏吗?!)”着睡衣、脚踩拖鞋的老香港包租婆提着钥匙上来,手里还拎着一袋菜叶头。她邹着眉,眼神上下打量着周予白,“你又系边个啊?吻度啪大声,搅到人都训唔着(你又是谁啊?在这儿这么大声,把人都吵得睡不着!)”周予白转过头,脸色冷硬。
包租婆被他那副长相和气势震住了一下,嘟囔了几句:“你摁孟小姐呀?但早就走佐啦,昨日交佐锁匙,今日退房。(你找孟小姐?她早就走了啊,昨天就交了钥匙,今天退房了。)”
她正好来验房,见周予白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心软给他开了门。墙壁干净到一尘不染,地板上没有任何杂物,窗帘被拆下,连生活的痕迹都不剩。四年时光,在这一瞬被抹得干干净净。只有窗台里遗落的一个小盒子,孤零零躺着。周予白弯下身,指尖挑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串用红色发绳缠绕的发丝。正是那夜他同她开玩笑,说要“结发"时留下的那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