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还能这样揶揄的说话,表明他还没痛到极致。但不过,谢昭野并不是这样想的,他总是嘴比心快,手比嘴快,他一想“林渡云"之前给他喂糖葫芦,总有种说不明道不清,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奇怪。这种奇怪,再说穿一点,就是暧昧。
但他并不敢往下想到这个有些模糊的词,况且方才听到这人要走,心里莫名还空了一下,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拽住了他。实在是丢人。
谢昭野在刺痛中收回思绪,装作无事一般,趴在床上吃着糖葫芦,可越嚼,他越喘不上气,前两次试药,那心口是一把刀,现下,像是无数把刀持续地捅,速度还越来越快。
他强行吞下最后一口,糖葫芦也举不起来了,下一瞬,一股强烈的疼痛从心口往四肢窜动,他手一抖,咬住嘴唇,急忙将脸埋在床褥上。林衔月飞快接过糖葫芦,却见他动作怪异,她轻声问,“是不是很疼了?谢昭野却立刻抬起头,面朝床转了个身侧躺,重新面朝墙。“才没有!"他说。
可他方才埋过的床褥上,留下了几团湿漉的痕迹,依稀是两个眼睛,两个鼻孔,还有一团嘴里呵出来的热气。
很是滑稽的一张脸。
视线上移,谢昭野的肩头似乎在微微颤抖,林衔月抓住他将他拧到正面。“不……“谢昭野立马用两只小臂挡着自己,仓皇喊道:“你别看我……你走开他鼻音很重,很是慌乱,林衔月强行掰开他的胳膊,他遮住的脸露了出来。这瞬间,林衔月的心似乎好像空了一下。
他哭了。
额头青筋凸起,发红的眼眶下,两行清透的泪水持续往下滚落,一颗一颗滑出下颌消失不见,他那双唇抿得紧紧的,抿到发白。脖颈也因为用力隐忍,扯出几道紧绷的线条。“你……“林衔月眨了眨眼,有些发懵。
见自己被痛哭的事实败露,谢昭野立刻从林衔月掌心抢回胳膊,双手在脸上胡乱抹,继而抬眼看着房顶,边吸鼻,边直愣愣道:“我、我没…哭……才没天。
他话都说不全,断断续续的。
林衔月去叫了薛大夫,喂下第三付药后,知道谢昭野逞强,房里,也只剩下林衔月自己。
这次,谢宣霖眼里只有对谢昭野的敬佩。
喝了药,谢昭野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牙齿控制不住的轻轻打颤,林衔月又给他盖了一层,坐在他身边。两人沉默了一会,空气里满是他的呼吸声,昨夜,谢昭野也是听着她的呼吸。
“谢昭野,"林衔月侧过头看他,“听故事吗?”谢昭野抬了抬眼,在床上蹭去眼角的泪水,有气无力道:“什么故事?”“书生和狐仙。"林衔月回忆今早看的话本。“你……“谢昭野竞然破天荒的笑了出来,又哭又笑,又很是无奈,“那书、那书是我给你带的,我怎么可能没看过…”“那……“林衔月顿住,低头思索着换个别的故事。“别想了……“谢昭野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林衔月,眼角的泪花不受控制的堆积,他吸了吸鼻,“你又不是衔月,你看的都是些圣贤书,你在这陪陪我就行了……”
“好。“林衔月说,谢昭野也没说话,但没过一会,他隐忍的哭声越来越重,不断的倒吸冷气。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我不告诉别人。”这句话,她小时候说过。
谢昭野明显顿了一下,扭头看她,这句话似乎有什么魔力,眼泪一股股往下翻滚,林衔月只好拿起帕子给他擦去脸颊的泪,接了这边,又去擦那边。他盯着她擦泪的手,不服气道:“她骗人。”“谁?“林衔月问。
“衔月,"谢昭野似乎觉得自己很是丢脸,自己抢着擦泪,侧过头道,“她也说不告诉别人的。”
林衔月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这时,谢昭野声音极轻地喊她:“林渡 ...
“恩……“林衔月轻轻应了一声。
他还是倔强:“可昨晚你都没哭,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