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寒意一点点铺开:“看来,就连北境莽夫都想我死……只是可惜方执事忠心至此……”
她语气平缓却冷得渗骨,随后站起身,“此事就交由徐副座,三日之内,务必有所交代。”
“是!”徐琰领命,怒气冲冲告退,旋即下令缉查整座京城。
但两日后,仍是一无所获。
那日拂晓,徐琰抓来的人只是刚从北境商运回归,审到清晨仍说不出一句话,大声喊着冤枉。
林衔月不忍这人受苦,在喂他的噬魂散里多加了剂量,不消多时,人便咽气了,她沉着脸回到伏影堂,陆简跟在身后。
昨夜杜毅已经传回消息,那名宫女确实是在他们手中,但这妇人对当年的事讳莫如深,直说与当朝首辅有关。
具体的细节,必须得亲自前来。
陆简跟着林衔月步入伏影堂,神情有些不安,步伐都比平日慢了半拍。
“首座,卑职一事不解……”陆简见林衔月站定回头,沉了沉心继续问道,“如果这事真与贺首辅有关,那上面那位……”
“我知道。”
林衔月垂下眼眸,
她其实早已猜到,这件事与庆临帝脱不了干系。毕竟当年在离宫的人,能活到现在的,也只剩下他与他身边的几名亲信。
那时的贺砚忠不过是兵部一介小官,毫无根基,若无人从中扶持,他凭什么一路青云直上,坐到如今首辅之位?
那是一国之君,不是敌将,不是暗处的刺客,是坐在九重之上的天子。
林衔月望着远方,片刻沉默后,缓缓道:“我会揭开真相的,若需要证据,我也会一寸一寸去找,我不信这世上真有不透风的墙。”
陆简顿了顿,像在斟酌措辞,最终缓缓问道:“那若是那位做的,皇后娘娘,首座又当如何?”
“皇后?”林衔月回过头,面色诧异。
陆简急忙跪下说:“我知道……皇后是您的……若她……”
林衔月眼神慌了一瞬,想起这些年皇后对自己的不管不问,心中仿佛被剜了一刀,她狠下心道:“她现在是皇后,早已与我无关,若她有罪,我……”
“我会还父亲一个公道。”
说罢,林衔月径自出堂,不再回头。
陆简望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懊恼地低下了头。
回到林府时,天已大亮,朝阳从廊间窗花洒出一地的金光,两日未见,府中事务依旧井然,陈设甚至更多了。
绿瑶迎上前来,一眼便看出她眉间疲惫,她报告道:“大人,世子这两日出去了两回,都说是去礼部操办事务。”
“知道了,郡主还是没有消息吗?”林衔月问。
“霜倾姑娘还未与我回话,”绿瑶摇了摇头,拍拍她的肩,“好了,大人,别那么操劳,早饭刚做好,世子这两天一直问您何时回来,等着您吃早饭呢。”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林衔月扇了谢昭野一巴掌。
甫一进门,在座位上的谢昭野眼睛一亮,立马上前邀她。
“林首座辛苦!”
今日他穿着一身浅青色的缎面长衫,头戴玉冠,颇为隆重,倒是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看着便知是刚盥洗过,连鬓发都隐隐带着水汽,像是随时准备出门。
林衔月站在原地,微眯眼睛打量他:“世子这身是要去哪?”
“皇后娘娘今日在金明池设了冰嬉宴,邀请世家子弟观礼,我可是准备代表礼部贺词……”
谢昭野突然一愣,想来皇后定不会邀请林渡云,见他盯着自己,立马清清嗓,换了话题。
他拱手道:“那日是本世子言语轻佻,实不该拿霜频姑娘取乐,这次特意向林首座道歉。”
他装模作样起来倒是十分正经。
墨竹在旁也补充道:“我们世子这几日可是亲自盯着后厨,就等大人您回来,只可惜……”
“哎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