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从礼今天穿了一身淡蓝色西装,应该是私家订制,领口用金线绣着各种繁丽的图案,像天边蔚蓝的天空,有一种朦胧美感。
他的骨相极为立体,眉眼精致,眼尾好像会笑,薄唇紧紧抿着,又添了那么几份愠怒。
由于匆匆赶来,额发鬓角沁满了细细的汗珠,沿着冷白肌肤一颗又一颗地滚落,活色生香。
这时候的温从礼,不像个亿万家财的青年企业家,倒像古时候纵马沙场的大将军,温润如玉,却又肃杀桀骜。
闻雪挑挑眉梢,对他这幅模样很喜欢,不愧是她孩子的父亲。
虽然她不打算要孩子,却还是觉得他没给自己丢面子,这该死的荣耀感!
温从礼大步上前,停在闻雪面前,目光灼热,仿佛要将她穿透。
温从礼的声线近乎颤抖,带着一股热切,灼热呼吸几乎扑上闻雪脸颊,他恳请道:“闻雪,留下来,把孩子留下来,好吗?”
这副模样的温从礼太过陌生,闻雪从来没有见过,心脏慌的扑腾乱跳。
闻雪挪开眼,不去看他,声音冷硬,反问道:“你有什么立场,让我把孩子留下来?”
立场?
他的立场?
眨眼间,温从礼脑海中思绪万千,脱口而出:“我是孩子父亲,你说我的立场是什么?”
孩子父亲?
这话还真没说错,他是孩子父亲。
但那又如何?
孩子在她肚子里,那就是她一个人的,她有权利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
闻雪沉默地望了温从礼一眼。
或许她现在还有去父留子的几分心思,但现在见到他,这份心思已经没有了。
孩子应该是爱的结晶,它的出生,应该是两个家庭共同的喜事,得到双方家庭父母全身心的,毫无保留的爱。
可她和温从礼有爱情吗?
没有。
所以,她没有办法负担起一个孩子的人生。
更没有办法,打着去父留子的旗号,就这么剥夺了它余生几十年的父爱。
这对孩子并不公平。
闻雪可以预想到,将来有一天,孩子一定会问她爸爸在哪里,她要如何回答?
更何况,她作为编剧即将进组,共同参与小说改编电视剧的投拍,哪里能留下这个孩子?
去父留子,只是一场空谈,压根不现实。
几个眨眼的功夫,闻雪的主意再次改变。
她不再理会温从礼,对护士说:“我准备好了,手术吧。”
手腕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攥住,闻雪动弹不得,生气道:“你干什么?”
温从礼握着她的手腕不放,顺势将她揽进怀里,沉声道:“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凭什么一个人做决定?”
闻雪冷笑,目光灼灼地盯着温从礼,一字一句道:“就凭孩子在我肚子里,就凭将来怀胎十月,生下孩子的人是我,不是你!”
温从礼的手掌垂然落下,有几分萧瑟之意。
是啊,他不应该干扰她的决定,哪怕他是孩子的父亲。
可是……
温从礼攥紧手心,由于太过用力而将手心割破,鲜血汩汩流出来,染红了整个手掌。
目光幽深,黑色瞳孔衬得他更加沉稳,温从礼定定注视着闻雪。
他绝对不会放弃,此生只要能得到心爱之人,他就是充当一回流氓恶霸,又有什么区别?
温从礼再次握住那截细白手腕,沉沉开口:“把孩子生下来,我们结婚!”
结婚?
闻雪不可思议地瞪着温从礼,实在不明白他的脑回路,结婚?他也想的出来?
闻雪用力挣脱开他的桎梏,痛斥他:“温从礼,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们怎么可能结婚?”
“为什么不可以,你未嫁,我未婚,都是单身男女,凭什么不可以结婚?”温从礼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