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堂弟的名字,将他和他堂弟区分开来。关景塘下药,关景墨事先是否知情,有没有存心利用他,一直是网上热议的未解之谜。
这问题,关景墨其实回答过很多次。
有好几次,还是千澄在场的时候回答的。
但都是别人提问,他回答,千澄旁听。
当时,千澄正在气头上,不愿直接面对他,也无法信任他,就把一切交给警察、法官、律师等专业人士。
这是第一次,千澄跟他面对面,开诚布公地谈这件事。关景墨依旧是一样的回答:“在你进入休息室之后。”在这个问题上,他没说谎,一直都在说实话。只是没有多少人相信。
千澄会相信吗?
关景墨红着眼圈,恨不得把心剖出来,捧给千澄看。颜千澄沉默片刻,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第二个问题。当时,明知道我中药了,为什么你会一个人进来?”
颜千澄气头已过,询问时语调平缓,措辞并不严厉。关景墨却像挨了当头一鞭。
因为,他知道,当时的冒失,的确是他的错。“对不起…“关景墨哽咽,“我……我一知道你有危险,就…”他一时说不下去。
本来,在颜千澄面前,他就会变得拙嘴笨舌。急着求千澄原谅,急着辩白当时他是考虑不周,但真的没有任何要害她的心思。
可越是急,越是说不清楚。
颜千澄看在眼里,伸出右手,放在关景墨肩头,像哄孩子般柔声说:“你慢慢想,慢慢说,不用着急,我可以等你的,只要你不骗我。”关景墨心绪动荡,颤声发誓:“我今生今世,不会再对你说一句谎话!”颜千澄注视着关景墨,仔细观察他。
良久。
颜千澄″嗯"一声,乌黑幽深的眼眸里,透出几丝暖意。久违的暖意。
关景墨再也忍不住,鸣咽出声,泪水扑簌簌落下。颜千澄轻拍关景墨肩头,将抽纸盒递给他。半响,关景墨终于冷静下来,慢慢解释:“那时候,我抓住关景塘,他说,他是计划在宴会结束,你回休息室的时候,再……我以为时间还早,药水未起效……我真不知道你已经中了药。我也没想过要一个人进你的休息室,当时情况紧急,我想不了太多,以为下属和保镖会跟来……后来我问他们他们说……关氏集团的高管和关景墨的保镖领队,都是人精。面对关景墨的询问,他们答得婉转,说他们也以为药未起效,以为他不会有危险,以为他要跟颜千澄解释清楚误会,不敢打扰。但关景墨何许人也,透过他们的尴尬回避,读懂了他们真正的思量。他们知道,关景塘下药,关氏集团有错在先。他们认为,以关景墨的身份地位,他将自己身为Omega最珍贵的东西献上,可以平息颜千澄的怒气,解决集团的危机。不敢阻挠。
他们知道,在豪门权贵的圈子里,颜氏集团的继承人颜千澄,是最好的联姻对象。
以为他想借这个机会,被颜千澄完全标记,嫁入颜家。不该阻挠。
他们知道,他深爱颜千澄,颜千澄却一直没给他任何回应。他们认为,那可能是他此生唯一一次,被颜千澄亲近宠爱的机会。不忍阻挠。
种种思虑,他们不便明说,因为会扯掉关景墨最后一块遮羞布,暴露他最深的羞耻,令他尊严扫地,抬不起头来。
关景墨咬着唇内软肉,咬出血来,苦涩的铁锈味在嘴里蔓延。现在,要在最最在乎的人面前,扔掉脸皮,扔掉所有尊严,将那些无比难堪的话,一句一句说出来吗?
要的,他发过誓的,不再对千澄说谎。
他应该向千澄坦露自己的一切,包括内心深处最羞耻、最难堪、最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
关景墨嘴唇颤抖,指甲掐进掌心:“他们知道…“好了,”颜千澄却打断了关景墨自毁般的坦白,扯出几张抽纸递给他,眼神温柔诚挚,“我只希望,你对我说的话句句真实,不要存心心骗我。有